与大多数国人一样,渝夫关于天安门的最初记忆,源自那首名为《我爱北京天安门》的儿童歌曲。这首只有4句歌词、通过不同声调反复吟唱的儿歌,不仅让数以亿计的中国少年儿童知道了首都北京、知道了天安门、知道了开国领袖毛泽东,还由此萌生最朴素的爱国情怀。一首儿歌具有如此巨大的教化功能,功莫大焉。
事实上,在我人生的前27年里,每每想到首都北京,脑海里首先冒出来的就是“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进”的歌词和旋律。北京代表中国,天安门象征北京,想来是不少国人的情感共识。
2001年4月上旬的某个清晨,凌晨4点刚过,我第一次抵达天安门广场。紧紧跟在我身后的,还有时年48岁的继父、61岁的母亲。二老跟我一样,均是第一次来到天安门广场来看升国旗仪式,心情格外激动。
当雄壮的国歌响彻天安门广场上空,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徐徐升起,我心潮澎湃、激情满怀。再看看父母,一个比一个严肃,一个比一个激动,尤其入党多年的母亲,早已泪湿眼眶、不能自已。
对近在咫尺的天安门城楼,父母更感兴趣,先近观多时,再移步跟前,反复端详。特别是对悬挂在城楼上的毛泽东画像,继父和母亲看了许久,一个劲儿地说“太像了,跟真人一样”,言语中透露出来的那份崇敬和亲切之情,闻之不由动容。
因为报了当天的“北京一日游”散客团,那天我们没在天安门广场作过多停留。对此,父母多少有些失望,特别是继父,说还没去看毛主席哩,怎么就走了。得知第二天还要来天安门时,二老总算没再嘀咕。
次日上午10时许,应二老的强烈要求,我们三人登过天安门城楼后,来到位于人民英雄纪念碑南面的毛泽东纪念堂,随着人群缓步前行,准备瞻仰人民领袖毛泽东的遗容。
当我们看到身着灰色中山装、覆盖中国共产党党旗、安卧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棺里的毛主席遗容时,继父和母亲早已泪流满面、压抑抽泣,他们双脚跟随人群机械地往前迈动,双眼却一直盯着安息于水晶棺里的一代伟人,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满脸的悲伤与虔诚。
时年,我27岁,刚做父亲不久,工作和生活压力都不小,成天不是熬夜加班,就是为家里越来越大的开销犯愁。包括带父母到北京“一日游”,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想着即便捉襟见肘甚至却入不敷出,孝敬父母也不能等,更不能打折扣,当做即做,免得后悔。
正是在这种压力和心境下,当时的我尽管也很受触动,但真的不太理解父母为何对毛主席有着那么深厚的感情。因为就他们的表现看,那分明是一种浸入骨髓、植入血脉的忠诚与爱戴。同时我还发现,在瞻仰伟人遗容的人群中,但凡50岁以上的中国人,其表现与我父母毫无二致。
比较而言,出生于1940年的母亲岁数大一些,读过高中,当过老师,还是名党龄不短的中国共产党员,她对毛主席充满感恩之情,似乎还在情理之中。而我继父,出生于1953年,没上过学,也不是共产党员,他为何同样对毛主席充满感激之情,实在有些费解。
后来,随着对毛泽东这位旷世伟人的了解逐步深入,尤其是享受到他老人家宏图伟略、深谋远虑带给中国的巨大发展红利和声势渐盛的民族尊严后,我开始理解父母为何那么崇拜和爱戴毛主席——他们不但亲眼见证了那个由乱到治的伟大时代,还亲身经历了从吃不饱穿不暖到衣食无忧的时代巨变,而引领这些巨变的并非旁人,正是一代伟人毛泽东。
2001年的那次天安门之行,就这样深深地镌刻进我的记忆深处。随后20年,我曾数次前往天安门广场,每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我越来越认识到,天安门对于中国人而言,不只是首都,还是极为重要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是汲取精神动力的重要场所。而这,想来正是数以亿计的中国人不远万里也要到天安门观看升国旗仪式的动力之一吧。
记得2018年4月下旬某个清晨,也就是距我首次天安门之行17年后,正在北京出差的我,由临时入住的西直门宾馆打出租车赶到天安门广场,再次现地感受升国旗仪式的那份庄严和感动。
当国歌响起、国旗上升之际,我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数以万计的中国人高高举起手机,全程拍摄升旗仪式;不少人一边高举着手机,一边高声唱着国歌;还有人欢呼雀跃,亦有人感动抽噎……
2021年12月27日晚草于天津河东,2021年12月28日晨修改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