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穆先生的《论语新解》读罢让人醍醐灌顶,但其中有一些释义中包含了文言文,不好理解,借助工具书,把这本巨著以真正的白话文解释一遍,下面开始。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学:背诵、练习的意思。古时候一种说法:“学,醒悟明白的意思,也是模仿、照着做的意思。学就是先理解明白然后练习照着做。”
时习:指早晚而言:温习、进修、游散、休息,要依照时间进行。练习,就像鸟儿学飞,反反复复多次练习。人来学习,应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反复不已,老了也不知疲倦。
说:欢欣喜悦的意思。日复一日地学习,所学逐渐熟悉,在脑海中印象越来越深刻,所以心中欢欣喜悦。
有朋自远方来:“方来”连读,就是说一起来,不仅仅是一个人来。
乐:喜悦在心中,那么乐就表现在面部。《孟子》说过:“非常喜悦能够教育天下的英才。”仰慕喜欢我的人从远方而来,互相学习促进,我的学说日渐传播得更远,所以心中喜悦。
人不知而不愠:学习日渐精进,学说传播日渐深远,但是还有人不知道我。像颜子那么贤良的,也不能全都了解孔子学说之高之大,然而孔子没有不高兴。愠,愤怒、苦闷的意思,不满、责怪的意思。学习为了自己也为了传道,别人不知道,没有不满而愤怒的道理。在心中能够乐于传道,开始进入这种境界了。
不亦君子乎:君子,对品德高尚之人的称呼。学习达到这种境界的话,可以说是品德高尚了。
本章乃叙述一理想学者之毕生经历,实际也是孔子毕生为学的自述。学而时习,就是刚开始学习做的那些,孔子十五岁以后立志学说以后就是这样做的。有朋远来,则是到了中年以后学成以后做的那些(礼尚往来之类),在孔子三十而立后担当承担了这些。如果不是学问精深、行为受人尊敬,达到了最高境界,不宜轻易对别人说不我知,孔子五十岁知天命后才能担当得起。读者惟当牢守“学而时习”这一境界,才可以“有远方朋来”之乐。最后一境界(不知不愠),本非读者所期望的。学习就是求深日进,至于人不能知,乃属无可奈何。圣人深造已经达到了极点,对自己越了解,自信更加坚定,乃曰:“了解我的只有上天吧”,这不是学问浅的人所应当屡次期望的。
孔子一生重在教,孔子之教重在学。孔子教育人们如何学习,重在学为人之道。本篇各章,多务本之义,乃是读者首先的要务,故《论语》编者列之全书之首。又以本章列本篇之首,实有深义。读者依照此方法为学,时时反验之于己心,可以自考其学之虚实浅深,而其进度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读者读《论语》,当知反求诸己之义。如读此章,若不切实学而时习,难道知道“不亦悦乎”的真义吗?孔子之学,皆由真修实践来。无此真修实践,就没有途径与办法明白其意义与内涵。本章学字,乃兼所学之“事”与为学之“功”言。孔门论学,范围虽广,然而必兼心地修养与人格完成这两方面。读者诚能如此章所言,自始即可有逢源之妙处,而终身效仿循环,也不能达到所包含道理之深处。这就是圣人之言这样说的,就是上下一致,终始一辙也。
孔子距今已逾二千五百年,今之为学,自不能尽同于孔子那样的时代。然即在今日,仍有时习,仍有朋来,仍有人不能知等状况。学者内心,仍亦有悦、有乐、有愠、不愠的分别。即再逾两千五百年,亦当如是。故知孔子之所启示,乃属一种通义,不受时限,通于古今,而道理就是这样永恒不变的,故为可贵。读者不可不知。
白话试译
先生说:“学能时时反复习之,我心不很觉欣畅吗?有许多朋友从远而来,我心不很感快乐吗?别人不知道我,我心不存些微怫郁不欢之意,不真是一位修养有成德的君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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