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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上世纪的七十年代中期,读高一的我暑假期间从古城去乡下呆了半个月,在那里陪同我哥哥劳动了十多天。期间,有一顿大米饭让我终生难忘,因为它特别香,太好吃了。
哥哥是响应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的。那是一个号称“广木之乡”的偏远小山村,生态环境极好,森林密布,古木参天,溪水潺潺,鱼翔浅底,田园阡陌,侗家小楼,恰似一幅农耕时代优美的风景图画。
三伏天,烈日当空,气温高达近四十度,农民们和下乡知青挥汗如雨,正在田地里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地搞“双抢”。我去后当然是参加劳动,帮着收割稻谷和插秧。好在我平时在家劳动惯了,做农活虽累但还能挺得过去。
一天,早上天刚放亮,就到了田里,收割稻谷、打稻谷和挑稻谷,一做就是近半天。直到临近中午,我才同他们一样,挑着起码有六十公斤的谷子回去吃饭。
哥哥住在一个贫下中农家里,实行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房东叔叔和婶婶待他还好。到了家,婶婶已经做好饭,早饿了的我狼吞虎咽就吃了三大碗,菜都没吃什么,其实也没什么菜,就酸萝卜炒辣椒,一个盐菜汤。哥哥也饿了,吃了三大碗。吃饱后,我们就休息了。等到下午三点钟左右,才又到田里去。
下午,是插秧。我插得好慢,跟不上趟,又插得不成直线,间距时窄时宽。哥哥见状,便拿着一手秧苗,教我怎么拿,怎么插。学了一会,速度果然快了点,直线也走得好了点。哥给我留了一块田,由我慢慢来。
我插一会,又看看农民知青们。只见他们两三个人排成一行,双手飞动,不断往后退,不一会,一大丘横竖笔直的秧田就插好了。
我攒着一肚子劲,插了很久,终于插完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就这样插呀插,不时用满是泥水的手抹一把汗,渴了就喝一大碗山泉水。这样一直干到天黑。
终于收工了。
回到家,房东他们有事去了,不在家,也没做饭。哥哥和我就决定自己做。
我们用竹块做柴火,用铁笼罐煮饭,米呢就是上午收割的稻谷打成的新米,菜呢还是辣椒酸萝卜和盐菜汤。我们先量了一市斤米,淘好后就放进笼罐烧火煮了。
待水开一阵后,就用小火焖了。焖着的时候,那饭的香味直入鼻孔,馋得我俩恨不得就吃,但还是忍着等煮熟。二十来分钟后,早已饥肠轱辘的我们两兄弟,打开笼罐,迎着热气,闻着饭香,装了两大碗,立马开吃。好香,好爽,饭又白又亮,不稀不稠,一粒一粒的挤在碗里。夹几根酸萝卜,喝点汤,吃几口米饭,那感觉真的好舒服,胃口真是大开。不几分钟,一斤米的饭就被我们兄弟俩吃得精光。
可是,我们两个觉得还是没吃饱,还想吃,怎么办?再煮。呵呵,于是我们兄弟俩又量了一斤米,再次下罐煮起来。
约半个小时后,饭又熟了,我俩赶快打开盖,盛好饭,张嘴又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会功夫,饭又全吃了,菜也扫光了。
我俩都吃惊了,因为今晚每人吃了一斤大米饭,而平时至少两顿才吃这么多!直到这时,才觉得不饿了。座钟响了,一看,原来已经晚上十点了。
我忽然觉得奇怪,来了几天了都没感觉饭这么好吃,今晚的饭为何这么好吃呢?问哥,他也说下乡两年了,只这顿最好吃,至于什么原因就难说清楚了。后来,我俩又做了两次饭,但感觉都没第一次做的好吃了。
现在想来,可能当时一是特别饿了,二是竹柴烧做的铁笼罐饭,三是新米——正宗的生态大米,四是没什么菜,肚里没油水,五是自己亲手做的,所以,才觉得那么好吃,那么使人难忘。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吃到过如此可口的大米饭。
2021年11月17日于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