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沙河来到大道镖局已是过了用餐时辰,他对陶高思说起安宁郡主钟情陶花笑一事。陶高思告知他陶花笑已有意中人。陶沙河拍着脑袋直道坏了。
陶高思问:“那安宁郡主人品怎样?”
“这位郡主倒是知书达理,待人也和善。如非这样,我怎会应承。”
“即是这样,那也许是注定了的事,笑儿即然去上台打了擂,那便是因,而果可能便是进入皇家。”
“令主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陶高思叹了口气,道:“家族里的长老让我尽量多安排些人进宫,进入朱家,说是不久会有翻天变化。我不知道把笑儿当成棋子算不算天意?”
“令主,这……你可要想清楚?”陶沙河道,“不要落得让笑儿来日怨恨你。”
“生为陶家儿郎,当然是先大家后小家,到时他自然明白的。”陶高思道。眼睛却流过一丝忧郁。
“可好先同笑儿说个清楚?”
“当今皇上可不是正常的主,”陶高思轻轻的摇着头,他说:“若是那郡主铁了心要下嫁笑儿,他也躲不开了。你去办好了……笑儿后来会明白的。”
“是!”陶沙河道。“我明白怎么做了。”
“翻天?!”陶高思叹了口气,却又咳了起来,“这个皇帝小儿虽不及他爷爷朱元璋,但好在不好杀戮,而那个燕王却跟朱元璋那老小子一样了。若真的打起来,受苦的还是这天下百姓呀。”
陶沙河扶着陶高思道:“令主,可要小心身子。”
“真的老了,每每看到小龙和笑儿的生龙活虎,便想起好多过去的事情。”陶高思道,“想当年你,陶金、和笑儿的父亲刚出家门的那些事,真的就像发生在昨天。”
“是呀,好在笑儿不负大家所望。”
外面传来陶花笑与小龙的笑声,很快的,陶沙河看到两人都是将军朝袍着身,学走着官步。陶高思指着他们道:“这两小子,吃了两口饭,便穿着成这样去了白府。”
“那白府今天真是热闹至极,三个新晋大将军坐在一起,何等威风!”陶沙河道。
陶花笑一见陶沙河,叫道:“干爹,你可是没敢上吃饭的时辰呀。”
“公事在身,不自由。”陶沙河道。
“干爹,你的公事是否便是还是羽林军整天在皇城里转呀。”小龙问。
“差不多!”陶沙河道,他又望了望陶高思。
陶高思道:“近来镖局里不曾接镖,你不妨带他两去皇城转转。”
“爷爷真是太了解小龙了,”小龙拍着手道,“小龙好久就想去皇宫里转转了,最好能到御膳房去看看。”
“皇城怎是说进就能进的!”陶沙河道,停了下,又说:“我去领两个特赐的牌子,到时再说。”
陶花笑拍了下小龙的屁股,道:“你这小子,只知道吃。”
“跟你说了别再打我的屁股,现在我的身份可是武德将军,别人看到了多不好,”小龙嘻笑着道,“爷爷,你说是不?”
陶高思点着头却说:“该打的还是要打了。”
几日后,陶沙河还是让小龙与陶花笑进了皇宫。
小龙不为皇宫的金碧辉煌所动,却一个劲的问御膳房在哪里,陶沙河无奈他吵闹,便指了个方向,小龙马上道了句:“我去也!”
陶沙河忙叫陶花笑跟上,“可别弄出什么乱子,被人当人刺客可不是件小事。”
小龙找了好久,没找到御膳房,却来了御花园。那些奇花异草倒也让他好生好奇,直道:“下回一定要带梦雨妹妹好生看看。”
陶花笑终于追上了小龙,刚想骂他,却听到一阵琴声想起。这花香之中琴声幽怨,听了让人心酸。陶花笑本以为是哪个受了冷落的妃子。寻声过去一看,看到的却是凤披霞冠的朱语嫣正在弄琴。
小龙从不曾看过这妆伴的朱语嫣,道:“哥哥你看,那朱家妹子真是富贵逼人,艳惊天下呀。”
“艳惊天下你都说得出来,走吧你!”陶花笑拍着小龙头道。转身正要走,却听了琴声停了,朱语嫣道:“陶将军,即来了御花园,何不来听语嫣弹奏一曲。”
“叫你呢,我走了。”小龙说。
“你去哪?”陶花笑想拉住小龙,可是小龙说了句“御膳房”便一闪走开。
“清茗左右,名琴当前,陶将军怎忍错过。”朱语嫣说。
陶花笑只得上前,行礼道:“参见郡主千岁。”
“陶将军请坐,这边即无外人,就无须这些繁索礼节了,”朱语嫣上前,给陶花笑倒好茶。
“陶花笑无礼,断了郡主的雅兴。”陶花笑说。
“公子见外了,语嫣这边单琴独奏,孤芳自赏而已,也正恨不得知音呢。”朱语嫣不再称陶花笑将军,她坐下抚琴。
陶花笑静静的听着。
一曲之后,朱语嫣又上前给陶花笑倒上茶。再坐下,又抚琴,这回她道,“人常说皇家富贵,却谁又知深宫冷暖,语嫣女伴男装,痴情山山水水,不经意间遇见陶郎,便知归宿何处,若弃这家繁华不悔,但求有情郎怜惜……”
这些话听得陶花笑如坐针毯,他道:“郡主人中凤凰,聪慧绝艳,必自有传世姻缘,无奈陶花笑,心中已有她人。错爱不起。”说完起身,道了句,“谢谢郡主的茶,陶花笑告辞了。”
“你……”朱语嫣指着离去的陶花笑,眼泪直流,她未曾想到自己的大胆表白换得却是这般的拒绝。
本躲在花丛深处的准备看好戏的朱允炆与谌公公走了出来,朱允炆安慰道:“皇妹,莫伤心,像这种狂徒,怎么配得上你。等过些日子,皇兄给你许户好人家。”
朱语嫣摇着头道:“茫茫世间人无数,几个男人大丈夫,语嫣心中唯他是岸,早已下了非他不嫁的念头,这个皇兄,你不会懂的。”
朱允炆看着朱语嫣失落言语,忙道:“好好,即是你有这非嫁不可的心思,再难办皇兄也要替你办了。”
朱语嫣不再言语,抚袖弄琴,眼泪却滴滴落下。
朱允炆看着心痛,却不知如何安慰,跟身边的谌公公说了句:“老奴才,你要想个法子,替安平郡主分忧解难呀。”
“是!”谌公公阴气沉沉地道,随朱允炆走出了御花园。
白府,除夕夜。
白谦闭门谢客,里面却张灯结彩。
饭席上三位将军并排坐着,好些天来,小龙与陶花笑都在白府用餐。看得白夫人心里真是开心的不得了。小龙倒是最得宠的,大家轮着夹菜与他。一顿饭下来,撑得小龙直叫受不了。
年夜饭吃罢,白府更是热闹非凡,看院家丁排着队放爆竹、丫头们放着许愿灯。
“太美了!”白雪冰对着自己放出去的孔明灯感叹着。
“快许愿!”陶花笑道。
白雪冰双手合十,心中祈祷:“愿陶郎平匪完胜,早日归来。”
陶花笑问:“许的什么?”
“不可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的。”白雪冰道。
“那我们跟小龙放爆竹去。”陶花笑拉着白雪冰去小龙那点爆竹。
声声爆响,吓得白雪冰尖叫着躲在陶花笑身后,又忍不住探头出来看。
白夫人看着儿女们的玩闹,对白谦说:“你就从没带我这么玩过。”
“那是因为你的父母不比冰儿的父母。”白谦道。
“过了元宵节,南儿与花笑便要带兵出发了。”白夫人道。
“是呀,这一去慢则几年,最快的话也要半年。”白谦道。
“等他们回来,冰儿的婚后事就办了吧。你看她两人多好。”
“我也正是这样想!”
“要不你跟我也去放个孔明灯,许个愿!?”白夫人道。
“好呀,”白谦一脸正经的道,“就许个老来得子。”
“你呀,现在都有心思开玩笑了,只是这话别让小辈们听去就让人笑话了。”白夫人道 ,“再返下十来年我也不能再生了,你呀,若真想再有儿女,你娶多一房便好。”
“要娶的话我早娶了,哪等到现在。”白谦忙道:“那我们就许他们早生贵子。”
“哎,女儿还没嫁过去呢,尽说些胡话。”白夫人道,“就许个合家快乐,人人平安吧。”
白谦随着夫人出去,想他饱读诗书,放个孔明灯却让他一身是汗,刚放手,只见那灯平着走,让他与夫人跟着那灯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