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照旧先收拾牛儿子自助辅食后的残局。洗餐具,洗餐椅,地上布满食物残渣的一次性桌布收好,再摊上新的。然后是自己的锅碗瓢盆。习惯性地打开音响,听着歌干家务,这些琐事似乎就成了享受,而不是任务。
听到萨顶顶的《万物生》,熊说你竟然还听这种歌。毕竟,我平时听的都是欧美流行。我说这首歌带着十年前的记忆。第一次听,是2008年高考前。
熟悉的场景,气味,曾经的爱好,总是能轻而易举勾起记忆。虽然这是被自动改写并情绪化的记忆,但却并没有同代谢的细胞被排出体外。
十年,这个词显得巨大又遥远,足以改变人的轨迹的时间。十年前,我需要神秘主义来安抚自己的不安和焦躁,也有过短暂的精神安定之时。枕头下放着安妮宝贝的《莲花》,睡前随便翻开看一两页,暂时压制住对未来的恐惧。
而十年后,我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人处事也不过是个任性的孩童。不懂得如何处理周围的人际关系,当然,现在也仍旧是,只是比当时更多了自制和冷静。所以才会在高考后,断了和曾经要好的伙伴的基本联系。
那时的自己困于心,但还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幻想。因为不曾识过生活的本来面目,所以浅薄无知却自得,还会一边没有毅力一边喊着梦想。
只是曾经的屠龙少年,如今成了龙。
算着柴米油盐,操心尿布皮炎。曾经的伪文青,假吃货被可怕的人类幼崽撕得只剩每天和手机约会的爱好。
今天,曾经沆瀣一气的好友发来新买的书单,一堆宋词鉴赏,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天书。我再看看自己书架上已经落灰的蒋勋艺术赏鉴和红楼梦系列,旁边是不甘示弱的毛姆作品嘲讽着,再想起从苏缨的书中得到感叹和感动,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现在翻的动的是,权威的育儿书和正面管教系列。
大学期间结识了挚友,看了很多书,几乎没有遗憾。遗憾的是,刚毕业那会,总是忍不住回想。工作后,处于工作精疲力尽,老子不想干了,看在钱的份上继续受虐,工资到了又可以短暂鸡自己一下,累死了的循环状态。而曾经最不能释怀的是,数次与进入体制的机会擦肩而过。如今,也是淡然。好像一条鲤鱼,偶尔鸡自己跳龙门,大多都在装死状态到彻底不去仰望。
十年之前的伙伴们,过着简单的生活,浮躁地想在青春舞台上演出。十年之后,所有人避免不了地俗了。
十年之前,攥着幼稚的梦想,想要做很多放飞自我的事。
十年之后,在平淡的生活中,只求自己平凡但不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