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不仅仅是读文字,也是为了体验不一样的人生道路。有的让你潸然泪下,有的让你犹如大海溺水无法呼吸,沉重又想去找到一个出口。
知道徐晓这个人还有《半生为人》这本书,也是机缘巧合路上听来的。那一时代的人的热情、浪漫,命运随着时代的翻滚起起落落,喜悦和忧伤,激情和磨难,徐晓是历史的见证者,也是参与者。也是徐晓让我知道原来北岛、史铁生,芒克,赵一凡等这些人他们是相互有联系的,更让我明白原来一个女人真的可以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既是倔强也是信仰。
徐晓与丈夫丈夫周郿英相爱并结婚,在回忆里她记得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样子,两腮光光的,因为太瘦下巴底下留着一撮胡子,护士给他起外号“老山羊”。
如果时光过去很久你还记得跟那个人第一次相见时的样子说明你们缘分没有断,这都是骗人的话。徐晓说:
时间并不能淡化一切。事实上,一个曾经占据过你生活的人不是别的,他是你的蓝天,你的阳光,你的空气。一旦失去,没有什么可以取代,可以弥补。他将覆盖着你的生命,直到永远。
周郿英因为一场误诊导致了长达三十年的无尽折磨与痛苦,作为妻子的徐晓拼尽全力只为周郿英能多活一天。很多人以为是周郿英故意隐瞒病情,其实徐晓是在知晓他所有病情并且家徒四壁的情况下嫁给了他。
爱情之所以伟大,因为有时候它脆弱的不堪一击,有时它强大到可抵千军万马。周郿英一个近似于出没江湖的理想国的侠客,爱交朋友,爱喝酒,淡泊名利,像一个活在现实生活里的救世主。他的性格按照徐晓话说——坚强与软弱,情感与理性,苛刻与宽容,自闭与开放,悲观与乐观,现代与传统。
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妻子的儿女情长近乎于沉默,像是一场独角戏,妻子永远在一个自导自演,他永远都是沉默,良久的沉默。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吸引力是巨大的。”爱情它就是那样不讲道理,你不知道在哪时哪刻究竟是怎么样的神力让你无从翻身,情愿成为他的信徒。
周郿英的人格魅力也是巨大的,在病痛面前用一个人最后的毅力维护着他的尊严。极致的意志力,顽强的性格,承受着命运给的玩笑——
两次手术失败意味着什么呢—一个把最平凡的生活品得有滋有味的人将被长期绑在床上坚持无望的治疗;一个最最不能容忍麻烦别人的人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一个最克俭的人每天消费几百元维持生命……而这一切都是由于误诊。无法判断是标本或化验单被搞错了,还是显微镜出了毛病。三十多年后,用蜡封保存下来的标本切片重新检验的结果表明,耸人听闻的淋巴肉瘤实际上是一个发炎的淋巴结。何等横蛮、冷酷而又无理!可是让他去向谁质问,向谁抗议呢?他只好认命。
命运就是这样总是跟你开着一个接一个的玩笑,在你应接不暇的过程中,它就那样静静的俯视着你,任你痛苦,任你呼喊,它就是那样看着你,不说话也不回应。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生不如死的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像是为了给妻子一个骄傲的资本,也像是宽容的原谅着妻子的一次又一次的自私的感情。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像是两个相似的人,都是那么倔强的表达着自己感情,一个是外在表现,一个是内在表现,他们的爱情更像是理想与精神的对话。
世界上大概有些缘分就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成全,成全她的信仰,成全她的爱情理想。近似于爱情,又不像是爱情,更像是一场画地为牢的自我救赎。
爱一个人能有多久?大概就像是银河系那么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