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经不起摆烂装阔,不必用力挥霍,毋须执念消磨,总是在你来不及紧握的瞬隙呼啸而过;时间确实不值得私欲偏颇,任凭百般笼络,纵使唯唯诺诺,终要趁你不经意闪躲的刹那永堕阎罗。
静心独处之时,我也时常在琢磨一个问题——即将完结的这一年,我是真真切切地活过了三百六十五天,还是把某个日夜反反复复了一整年?虽然时间从不曾犹疑如何循规流转,但我却仿佛忘记了怎么摸索向前。近在咫尺的不惑,甚至都找不到恰如其分的辞藻去粉饰自己的一无所获,岁月已然平庸蹉跎,眼前的路也不免影影绰绰,除了耐得住得过且过的寂寞,还有什么收获值得自圆其说。当然,时光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悔恨或得意就徘徊不前,我们也不可能愚蠢到因为邂逅了什么迷人的风景就滞留昨天。毕竟过去的好与不好,并不能很合理地推演未来的不幸福或幸福,就如同昨天再怎么酒足饭饱,今天仍有可能饥肠辘辘,频频顾盼回眸、是为了避免在前进的道路上再次重蹈覆辙,年年废语连篇、意图伪装一副痛定思痛的丑态续老调重弹。过往已逝,凄凉也好、辉煌也罢,都如那镜花水月随风而去;未来未至,恐惧无谓、憧憬无益,恰似这含苞破土从零伊始。
我一直认为,人生有且只能有一个终点,但人生却允许簇拥无数个起点与节点,每个起点的选择都将决定每段节点的失与得,而每段节点的舍和获却始终无法影响下一个起点的抉择,归纳至此,决定终点落位的,也许是部分或者所有节点的得失获舍之和,也许只是某一个微不足道的起点的关键性抉择。以前错过些什么、曾经的失败与浑噩,并不足矣为以后的漫漫人生盖棺封册,一时的失势潦倒也左右不了此生注定多难坎坷。
天地间万事万物,永远都是因诱导出果、而果反作用于因,看似种因得果、实则果定成因。就好像某段看似偶然发生的事件硬生生改变了历史车轮的最终运转轨迹,局外人都主观地认为是某人或某事意外干涉了某段历史进程,实际上是不是可以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历史必须要往那个方向发展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只是缺少一个蹩脚的理由作为引导,于是、机巧之事与弄潮儿应运而生。如果再试着从生物遗传角度阐述论证,那此果因关系或许更具说服力: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地球上大到史前巨兽小至细菌病毒,所有生物单体都有寿命期限,人为什么不能长生不老。先说结论,当然不能。假设生命个体都没有自我淘汰机制,那么整个族群最终都会走向覆灭,其缘由主要有二。首先,生命都是自私的,每个独立的个体为了保证自己的优先存活和无限繁衍,就会对地球上有限的资源不择手段地争夺,需求越来越大,资源越来越少,最终只会导致地球环境急剧恶化,变得不再适合任何生物生存;再一个就是基因的优胜劣汰特性所致,如果寿命无穷无尽,那么天生携带劣等基因或后天意外畸变基因的个体将不会迅速被自然淘汰,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们身上的畸形基因序列将会蔓延至整个族群(这里面有个伦理问题,生物都活千岁万岁,谁分得清和自己结合的异性是不是自己的直系血亲),当整个族群的所有成员都感染大量的劣等基因,那么集体覆灭的结局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地球上所有能生存至今的生命个体和群体无一例外,拥有最大的先天优势就在于基因里都永久保留了寿命的上限机制。正因为整个族群必须确保源远流长生生不息,生物单体才会强行限制自己的寿命期限、减少资源消耗,个体倾其所有无条件服务群体,群体欲壑难填无底线支配个体,群体妄图长期把控自然竞争先机,个体只能前仆后继无畏牺牲更替,这便是果而因之的又一个无从辩驳的事实铁证。
言归正传,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纠结已经蒙尘作古的过去式,毕竟悲因也有不小的概率催生出令人趋之若鹜的喜果,只要坚信自己可以跑到终点,或许曾经屡屡跌倒,即使之前固步自封,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这些都不能成为最终苦果的诱因。过去无法决定未来、昨天何以奚落明天,但未来却有机会将功补过、明天也完全可以清晰如昨。好似束发之惰可以静待弱冠补拙,而立犯过也能依托不惑认错,知命落魄绝不影响花甲自酌,古稀啰嗦终将修成耄耋洒脱,路虽远行则将至,只要现在开始,就永远不晚。
白话了这么多,只是想说,2022年之前的一切对错失得福祸因果,截止今时今刻,都已经过了,摒弃所有缅怀和不舍,2023年、让我们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