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手工业者不断做同一件东西时，他的手艺会越来越熟练。但同时，他也会丧失用大脑来管理工作的能力。他虽然手艺愈来愈精，人却变得越来越拙。可以说，作为工人，他在向完美迈进。人运用其强大的智力往往能够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但这个人的智力除了用来研究做大头针帽的最佳方法，还能用在其他地方吗？对于一个做了二十多年大头针帽的人，你还能指望他什么呢？而我，就是那个做了二十多年大头针帽的人，养成了固定不变的思维，脑子缰化，天天只知道做自己的业务，开口闭口就只有自己眼前那点小破事。
当工人越来越将自己的智力用来研究一些细节问题时，工厂主却每天关注着全局，他的眼界越来越广，而工人的眼界却越来越窄。不久以后，工人只用体力而不用脑力，工厂主都需要科学甚至天才去获得成功。工厂主越来越像一个大帝国的首领，而工人则越来越像牛马。因此在这方面，工厂主和工人毫无相似之处，而且彼此的差距日益加大。他们就像一根长链两端的环，各自占据规定好的位置，无法脱离。一方不得不永远牢牢地依附于另一方，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服从，而另一方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指挥。
是的，这些道理我们都懂，但我们陷于其中，身不由已，那些成功人士，会在任何时候找到任何突破口，用来改变自己，而我们即便是知道需要改变世界的六度，我们也为自己不想去改变寻找各种借口。
终于，我们就把自己变成了那颗螺丝钉，永远在原地不动；或者我们就成了那只被煮的青蛙。
终于，我们将一无所成。
我们，就是那天生的牛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