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闯情关》,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这部电视剧,这部剧的原型,便是大将军梁冀以外戚身份专权之故事,西汉开始到隋唐,外戚一直未曾彻底离开帝制中国的权力舞台,直到宋朝,外戚的势力便开始几乎是不可挽回地被一步步削弱。究其原因,是因为帝王可选取的执政同盟只有那么几拨,在士大夫这个最优良的选择完全成熟以前,外戚虽然间或跋扈,可总归是个不太坏的选择。
所以西汉最后终于出了个王莽,从董仲舒到王莽,其实是有关联的,西汉的儒家,非常喜欢讲谶纬之说,通俗地讲,便是一些迷信的东西。其实并不是所有涉及超自然现象的学说都是迷信,它可能是朴素的科学研究,甚至大胆而奇妙深刻的科学假说,或者是一些希望自己能更有说服力的劝世良言。但谶纬这东西,无非就是吓唬统治者,求其善政,或者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提供机会。而在王莽身上,这两者可以说是齐全了,他一方面大搞谶纬活动,给自己的篡汉造势,另一方面很可能也是给谶纬忽悠瘸了,真觉得自己能干一番大好事业。于是便像一个满脑子骚东西的中二病一样,在制度器物上搞出一大堆被今人半开玩笑地称为“穿越者气息满满”,但实则是极度泥古不化的玩意。
以这样的东西为西汉的绝响,说明了西汉依然是一个有着深刻内在问题的,不成熟的大一统王朝。不可否认地,在施政的宽猛相济上,西汉已比秦进了一大步,但它终究有着自己的根本缺陷,那就是它对文官队伍的人才储备,升降迁转,还没有形成一套足够有效的办法,而在科举制,和更成熟的考核制度成熟之前,所有的其他办法都只能说是相对有效。另一方面,西汉所行的郡国兵制,使得西汉的地方,和秦时一样,有着不可小视的兵力,并在整个社会的维度上,维持着颇高的军事化水准,这一层的问题,在西东汉交替时的乱世中,暴露无遗,漫山遍野的各色武装力量,打来打去的人力来源,便在于此。
最后说一点我的私货,我个人是觉得东汉比西汉更能打的,原因在于东汉在技术层面和战术层面都有巨大的突破,而且东汉的将领毕竟是后来人,套路也更丰富了,但西汉有一点,是整个中国史上,无出其右的,那就是最后这个“汉”字,能被作为一个民族的称谓,究其原因,我想是因为它是第一个能够长期稳定统治所谓的“汉地”的大一统王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