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一觉醒来,咳嗽倒更重了。莲姐拿枇杷叶给她煎了水喝,又炖了川贝雪梨燕窝说是润肺,大约也是秋天格外的燥一些,竟拖了三五天也不见好。利兆天急得就要请唐医生上门来诊治,还是白宴说自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自己开车去唐医生诊所,顺便也好探探朋友。
其实她是不会去探原来太太圈里的那些朋友的,老同学么,多半都已经移民到加拿大,一个人出来,不过是在外头游荡两年以后,不太习惯整天窝在家里,出门还有司机和下人陪着跟着的日子。随着自己心意到处走走,发发呆,蛮不错的——当然,如果有个谈得来的同伴才算完美,可也不能指望去和司机或者下人聊什么心事,而那些心里的疙瘩,大概也不会对明星说清道明。所以你看,还是一个人好,自在,安全,放空。
唐医生开了药,嘱咐她不可再抽烟,入了秋早晚凉,也要小心不要受了风,于是简单开了药给她带回去,又说下次去给路雪例行检查的时候,顺便再看看她的情况。也算是多年老朋友,没什么客气话,白宴与他道了别,一个人下到地下车库取车。
或者又进入了放空状态,或者是累了,她低头在包里翻找钥匙,有人在背后拿东西抵住了她。
“你要什么?车子?钱?我都可以给你......”白宴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人怪笑了一声:“你们有钱人真是有意思,大概觉得所有的事情用钱或者用权力都能解决。告诉你,我没那么傻,开走你的车子,等你们来追踪我?钱么,你要给我也不拒绝,不过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自己做了丑事就不要怕被人知道;还有一句话是对你儿子说的——做人做事要留余地,不要赶尽杀绝。我呢,也是路见不平,今天就算给你们一个警告,如果你们敢追查,呵呵,下次我要让利兆天哭出来。”他从白宴手中抽出钱包,拿出里面的现金,“不许回头。”
不知过了多久,白宴觉得自己浑身都已经僵硬得不能动弹。她悄悄转过头去,停车场里已经空无一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车子的,只知道坐到驾驶室的那一刻,她就牢牢地反锁了车门,瘫软在座位上。
大脑一片空白,又一片混乱。
车子发动了,一路不知道闯过几个红灯,又在哪个绿灯路口停了很久,等她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明星也来了。
“阿宴,你怎么才回来?唐医生怎么说?咳嗽要不要紧?你看阿雪非要我过来一起吃晚饭,我买了条本季新款丝巾给你,出门护好脖子就不会着凉了。”明星过来挽着她坐下,“哎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一定是穿少了,快去给太太拿披肩来。”
阿雪端了润肺的糖水过来,“妈咪,唐医生说你很早就走了,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白宴这才拿起自己的手机,果然,若干条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