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长长的睫毛就那么垂在眼底,一根两根三根,浓厚又密集。我俯身,吻过她的唇,她的唇有些干裂和苍白,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我口红的颜色印在了她的唇上,现在,她也有着和我一样的唇色了,我最爱的那种唇色。
一、诗与远方以及破鞋和臭脚
半个月前,夜色正浓,我带着阿琳去零度喝了酒,零度是我们常去的一间酒吧,那里有喝不完的酒、唱不完的歌以及听不完的故事。这世间有很多烂俗的人,比如文青,又有很多烂俗的词,比如诗与远方。我和阿琳就是这尘世中那两个烂俗的人,我形容她是一首诗,而我是她的远方。
我和阿琳相遇在零度,零度里只有女人,没有男人。就像零度的名字一样,我们这群女人,这一生都处于寒冷之中,像来自下水管道的老鼠,见不得天日。
初见阿琳的时候,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直发,皮肤细腻而白嫩,我只需一眼,便深深的爱上了她,爱她墨色的瞳仁里散发出的熠熠光辉。我是零度的常客,零度里每一个女人的眼睛都如死寂一般,她们的瞳仁要么枯黄,要么死灰,我从未见过阿琳那样透着光芒的眸子,像是新生的婴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接触这个有些神奇又有些危险的世界。
酒过三巡,阿琳靠在我的肩头哭泣,她有些醉了,醉到说起了胡话,最后伤到了我的心。她说,霓桑,我其实不是一首诗,你也不是我的远方,我只是一双残破的鞋,如今那双臭脚寻回他的鞋了。
我怔了半晌,仔细回味了她的话,一遍又一遍。半天才理清了那话的含义,原来阿琳她骗了我。她有过一段感情经历,我初见她时只不过被她那宛如新生的瞳仁迷惑了而已,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我从不会在意这些,她爱过谁,爱过几个,和谁上过床,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她现在爱的是我就足够了。只不过,和她有过一段感情经历的人,是个男人,男人。我猛地喝下桌上的半瓶酒,喉咙里有些灼烧感,这又算得了什么呢?男人又如何,阿琳现在爱的是女人。可阿琳说,那双臭脚寻回他的鞋了。可阿琳说,那男人要回心转意了。可阿琳说,她要回去了。
我想到今后的日子里,阿琳再也不是我的诗,我也再不是她的远方时眼里喷出的怒火与落寞。我怎么可能让阿琳离开我呢?我怎么能让她沾满男人的腥臭呢?想到这里,不禁恐惧感上涌,我怕阿琳离开我,所以我将酒含在口中,唇印上她的唇,我要把她灌醉,醉成她的眼里只看得见我的样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