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多回家,洗漱完毕,把自己扔到床上,什么都不想,不管。滑开手机,播放李健的歌,静静地、空空地躺着。夜色渐渐暗下来,窗外依然嘈杂不堪。我躺在越来越浓的黑暗里,心有涟漪。
大棕熊的一只胳膊,被我枕在脑袋下面。这是13年生日的时候,你们送我的礼物。你说,天天,你缺少这样的温暖。在黑暗里,我与棕熊面对面躺着,过往的画面,一帧一帧浮现。
我们初见的情形,我已经记不得。甚至,我们如何熟络起来,我也不记得。12年5月下旬,我出院不久去洛阳散心,彼时颈椎还在恢复期,偶尔会戴颈托。有天晚上,我就这么躺在床上,忍着颈痛和烦闷,颇有些哀伤的滋味。你从外面进来,嘻嘻哈哈地说,这个好好玩,我也想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轻松起来。也许是因为我听了太多表示怜悯的话,也许是因为你原本就是一个让我出乎意料的人。
弟弟常常问,你和小秋、茗慧怎么认识的?我说,就在洛阳认识的啊。他不信。相识不过几天,怎么能在离开以后还联系呢,而且那么亲密。
是啊,我也常常奇怪,我们怎么维持了一段如此漫长的情感。12年5月,我们仨在洛阳一起待的日子有没有10天呢?13年6月,你生日,我们仨在北京腻歪了几天,一起看《阳光姐妹淘》。14年8月,我们在扬州火车站见面,苏州拙政园分开,八九天的样子。在苏州的时候,我们还闹别扭来着,我买三人份的水果到酒店,你都不吃。每次遇到问题,好脾气的茗慧两边协调,无奈地做我们的传话筒。
也许,一颗心遇到另一颗心的时候,它就知道将来会怎样吧。被蒙在鼓里的,其实是一颗想要理顺因果、算计明白的脑袋。
12年底,我逃到到丽江。忽然有事要处理,而我手里连500块钱都没有。我给你打电话,支支吾吾跟你解释借钱的理由。你只说,多少钱,账户发过来,我撂电话了。我心里其实挺纠结,怕为难了你。
后来,我到北京工作,生活逐渐稳定。偶尔,你会问我,能不能用支付宝转点钱给你。我只问转多少,多余的话不说。因为,我知道,超出我能力的事情,你不会来找我。既然你开口,那一定是我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不知道,这默契和信任是怎样形成的。
前段时间,你发一篇文章的链接给我,是茗慧的日记。我看完之后,忽然好难过。我是有多么粗心,轻描淡写中,抹掉茗慧一片真心。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却说了一堆不走心的废话。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闭上嘴,好好听她说。我不是她,没有身临其境,也没有评断的资格。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倾听和陪伴罢了。
亲爱的茗慧,我真的很抱歉,没能顾及你彼时的心情。
最近,你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我不是在陪男朋友,就是在陪朋友,没能好好跟你讲几句。你知道我在忙别的事,也就不多说了。而我心里明白,你找我有事,却也无奈。
人的孤单和无助只是一刹那,过去之后,再也没什么好说的。愿意倾诉和分享的心情,轻易会被打破。在最需要的时候,得不到渴望中的安慰,以后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说,你变得又敏感,又脆弱。
而我,也同样又敏感,又脆弱。
是不是我们都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这半年,我过得凌乱,仓皇,茫然,无助。前面的路,通向何方,我毫不清楚。而我一向信任的直觉,也丧失得很彻底,不能给我一点点指导。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命运在前面等待,我忽然害怕起来,而害怕却不能阻止我的脚步。
我呼啦啦地向前冲,因为看不惯自己懦弱和认输的样子。我一点儿都不勇敢,我只是讨厌自己躲避的姿态。
有时候,我希望你能一往无前,要自己的幸福。可是,我又害怕你太勇敢,毁掉什么。这终究是个世俗的世界,谁都逃不开啊。这终究是个世俗的世界,它有它的运行法则。
亲爱的,保护自己,并且努力适应生活吧。你们快乐,我也会快乐。
三年来,我常常有一番大道理讲给你们,我就是太爱尝试和总结了。
人生如寄,但愿我们能够一直要好下去,直到互相厌倦。
有没有什么心事要对我说,我已等候那么久。
林宥嘉的《拥有》,你曾经说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