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热,一上午忙下来头晕脑胀。
本来想在户外走走,白花花的太阳光无妨无碍地坦荡荡地落在我身上,才走了二十分钟,汗流浃背,败下阵来。
那首诗说得很好:籁籁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
我最爱的苏先生,怕是敲开门,除了念着口茶水,还想顿午餐吧。腹内空空,越喝茶越饿,茶饭不分家嘛。
其实,苏先生的感叹,我最明了。
前几天上午,我们驱车从腾格里沙漠里打了一个转儿回来,已经十二点钟,又渴又饿又乏又困,车上的给养,矿泉水加面包的配置,已经吃够了。随便找个人家,敲开了一家门,很巧的是女主人在家,打算出去浇地。
协商再三,女主人在一个小时之内做了5个菜和一锅拉条子,蛋炒番茄,烧韭菜,拌水萝卜,拌水萝卜缨子,炒土豆丝。
菜市场距离她家十几里地,她就地取材,还是用的柴禾灶,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以为她用法术变出来的。我一边看一边感叹,自己没有这个功力。女主人说,她曾经在加工厂里为50个人做过饭,开过饭店。
她的小厨房收拾得干净利落,门上贴着门神,灶上贴着灶王爷。
在这沙漠边缘,村子人烟稀少。厨事,更是一家幸福的起点和结点。
女主人的拉条子之筋道,之柔韧,之口感好,秒杀了西北之行大多数的饭店。我一向不爱面食,满当当一碗拉条子,配点水萝卜,吃了一大碗。小果自己用筷子,也吃了半小碗。
我自叹不如。在她的指导下抻了一根面,还没走到锅台前,断了。可是,面在她手里,弹性良好。
女友告诉我,美食,是打通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最佳介质。难怪,追女孩子,总是得请她吃饭。点两个菜都一脑门汗的男士,不要也罢。
小时候听田螺姑娘的故事,说樵夫一回家,就有美食,他后来才知道这饭菜手艺来自田螺姑娘。骗得年少的我,也拣了不少田螺,奇迹至今仍未发生。
所以,当小果微恙,不思茶饭时,我决定煲点汤,柴鸡半只,红枣两枚,枸杞若干,生姜若干,炖四个小时,时时察看。快手菜,只能求助于外卖,油盐过重,胃有负担。这小火炖品,清淡滋补,就是需要等,等得新月初升,华灯已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