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时候,我是不会通知你的。”
通过冷冰冰的电话,她调皮的对我说出这句话,仿佛只是普通的打情骂俏。
我们分手了吗?我不知道。
应该大抵是分手了,经历了四年的风风雨雨,最后还是没能斗过现实,两个月前,又一次哭过、喊过、伤心过、心碎过之后,她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真的。”
不是询问,不是讨论,不是征求意见,只是简单地说出一个决定,和之前她做的每个决定一样,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第二天,我所有的社交工具上都失去了她的身影,看到的只是腾讯那讨人厌的系统信息:“她还不是你的朋友,是否添加对方为好友”,我错愣了,难道腾讯都知道她的信条“分手后不要做朋友”。
某天,她发给我一条简单地短信,询问了我在北京的地址,几天后,我收到一个大箱子,到付,我向同事借了钱才付清邮费。箱子里,塞满了我大学时期的书,还有那台老旧的XBOX 360, 那台我陪她一起玩 Dirty 的 XBOX 360。
她很喜欢玩游戏,说其原因还是因为我。我是一个电玩迷,从小各种电玩的熏陶下长大,从GB/GBA/PS/PSP/NDSL/Wii/3DS/PSV/PS3/XBOX 360,即便是和她在一起后,也还是没有丝毫的收敛。她很聪明的没有阻止我玩下去,而是尝试去了解我为何会如此热爱电玩,她会陪我 PSP 联机咚咚咚的敲太鼓达人,用 Wii 在家跳 Just Dance 上那些炫酷的舞蹈 , 听着赛车轰鸣的引擎声在 XBOX 360 上狂飙 Dirty (她超爱赛车游戏,去电玩店也是海岸线3D职业玩家), 偶尔带着 XBOX 360 去她姐姐家玩,她也会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和她姐夫 PK FIFA 。
说起FIFA,对了,还是因为我,她也变成了一个伪球迷 ...
在大学里,我是院队主力后卫,基本上每隔一天都会去篮球场上挥汗一下午。有时候,她下班回来得早,会静静地在一边等我打完一起去吃饭。我总是会和她聊一些NBA的事情,她也会好奇的听我说,然后自己去查查新闻,慢慢的她从姚明和易建联都分不清发展成了一个忠实的科密,虽然她没有完整的看过一场NBA比赛。
2012年欧洲杯,巴神思考人生,一战成神,也顺便收获了我女朋友这个伪球迷粉丝。一时间我和她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巴神的各种无脑黑历史,那届欧洲杯有关意大利的赛事她场场关注,只是熬夜看球的从来都是我,她只是负责第二天问问我比分,看看各种新闻、段子,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成为巴神的拥簇。
等到2013年恒大征战亚冠,她也终于名正言顺的可以有机会支持自己国家的球队了。虽然她还不懂啥叫越位,孔卡是谁,为啥亚冠上面会有一堆欧美老外,但这一点不妨碍她对恒大的支持。决赛那天,我们一边喷着PPTV直播爆卡,一边手机刷着微博见证了恒大是如何夺冠的,完后还兴奋地讨论着未来我们两个一定要:在科比退役前,去斯台普斯看他打一场比赛;等到中国队再一次进入世界杯决赛圈,身披国旗去现场支援...
不知道曾经许下的诺言,是否会嘲笑我们感情的突变...
2015年2月2日,星期一,晚上八点半,刚刚下班的我在焦急的等待公交车的到来,期盼能早点回到温暖的家中。忽然,我的鼻尖感到一丝冰凉,仔细一看,是一片小雪花悄悄地落在了上面。
下雪了。
昆明的冬天很难下雪,她很爱雪...
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打电话干嘛?”
意外的,听筒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没事啦,就是北京下雪了,想打电话跟你说说。”
我努力调整调整了语气,让自己显得尽量很随意。
“哦,昆明前两天已经下过雪了,你才刚下班吗?”
我知道昆明下过雪了,我用了一个小号偷偷关注了你,想要了解你过得如何。那天,昆明下了雪,你在深夜的雪地里留下一句“今晚注定失眠,我害怕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我多想立马告诉你,我在这里,一直都在!但是我懦弱了,我退缩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恩,刚下班,在等车,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啊,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你怎么样?”
“我也还好啦,每天工作都忙得很,天天都很充实。”
我知道她在骗我,她知道我在骗她,这一次,我们终于没有揭穿对方的谎言。
“我想要结婚了。”
经过了一些无营养的对话后,她告诉我,很奇怪的,我竟没有特别惊讶。
“什么时候?和谁?”
我脱口而出。
“大概明年年初吧,你不需要知道是谁。”
我心里默算了一下,至少还有十个月,她也应该还没有新的对象吧,我相信。
“嘿嘿,是和我吗?那我得加快脚步努力咯!”
我像平时一样的油嘴滑舌,努力装作我们其实还在一起。
“结婚的时候,我是不会邀请你的。”
她俏皮的说出这句话,向我传达了她的想法,我错愣了,一时间我的大脑有点出神,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短路吧,我竟不知如何去应她的话,因为我知道,她是很认真的这样说的,如此干脆,如此不容怀疑,如此不可改变。
“车来了,我先上车回家了,车上太吵,回家再和你说。”
“没事,你回家小心点,不用给我电话了,自己保重好,拜拜。”
挂断了电话,我努力在拥挤的车厢里腾挪,终于寻得一个角落安身。我机械的拿出耳机,点开音乐播放器,动作和平常一样熟练,耳机中传来刺耳的声音,轰击着我麻木的鼓膜,我叹了口气,告诉自己,没什么,都没什么,只是心中多了个空洞,时间会慢慢填平它的。
正当我逐渐麻痹自己,思绪将要飘向远方时,一段旋律传入耳中将我拉回了现实,熟悉到我不能再熟悉,每次K歌必点,陈奕迅的《阿牛》。
成婚之前一刻才讲到
难得你来通报才知道
往日共你追忆永远是好
怎能预计似这般难共你同偕共老
你话只需肯做 差一刹与我拾回旧好
不甘心 尤其这新婚 就像玩牺牲
想过抢新娘 我差点讲真
林夕的词,Eason的喉,唱出了我的心。
我没能忍住眼泪,能做的唯有将帽子戴的更紧,把脸埋得更深。
只是不由自主喃喃的随着旋律哼出那一句:
想过抢新娘 我差点讲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