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兔子病了,
二兔子瞧,
三兔子买药,
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
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
八兔子埋,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
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
九兔子说,
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一、
“警官,你可以听我说一个很长的故事吗?虽然与案件没有直接关系,您可以怜悯地听一下吗?”面前十三岁的男孩可怜兮兮地说道,冰冷的手铐在他面前发出金属的声响。
我点了点头,说:“说吧!我会认真去听的。”
楚小锋于是开始述说起来:
“我是家里的老二,爸妈在没有开放二孩的时候生了我,他们缴了罚款,他们认为如果我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那缴了这笔钱还是值得的。但是很遗憾,我实在是与聪明这个词不沾边,我与我哥相差一岁,但高高在上的上帝似乎把所有的聪慧都给予了我哥,也许是公平对待,上帝给了我哥聪慧,却拿走了他其他的一些东西,我哥从小体弱多病,但这样我父母的爱就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了。”
“你的语文成绩还是不错的吧。”我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手上的报告,“我们的调查发现你的语文还是挺好的。”
楚小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个不管用,我父母认为只有把‘物理化’学好了,才可以找到有钱的工作,但是我的数学根本不行,我就是个数学白痴,但是我哥楚小芬在这个方面就是天才,于是他在父母眼里也就是天才了。”
“我的数学真的很差劲,差劲到大家只记得我数学差了,不知道我的语文其实还是可以的,虽然初中语文我基本上没有问题了,但是我连小学数学作业题都还不会,我爸说,我这叫做歪门邪道。”
“在我哥十三岁生日的时候,我爸买了个大蛋糕,那个蛋糕有这么大……”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那个蛋糕比我生日的时候大多了,上面用红果酱写了一个大大的十三,我在旁边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妈拍拍我的肩膀。”
“她说:‘如果你把这块蛋糕分成十三等份,我就让你吃最大的一块。’”
“然后她把刀叉递给我,我想了想,说道:‘妈妈,都切成十三等份了,最大的一块是哪一块?’我妈就说:‘你别扯,快点切,要是真的切的出来,我再给你买一个。’”
“警官先生,让您见笑了,我们家的教育一向是潜移默化在生活之中的,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无疑是个世纪难题,我摸出个本子画起草图来,我先是横着切了,然后又是竖着切了,但是都没办法把一个圆给切成十三等份。”
“于是我妈妈就叫我哥哥来切了,她瞥了我一眼,然后把我手中的刀叉拽出来,之后递到我哥哥的手上。我哥哥没有去画草图,他直接就切了,他把一个圆平分成两块,再把两个半圆平分成两半,这就是四分之一了,他接着切,切到最后是十四分之一了,他也没有切出十三等份来。我准备捧腹大笑了,他却拿起一块蛋糕塞到嘴里,我目瞪口呆了,现在桌上是十三等份的蛋糕了,我妈妈不停地夸我哥聪明。”
“之后我妈妈就不看我了,并不是指那天没有看我了,她是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看我了,以前她还会对我说,看看我哥,数学考试多少分,看看我哥,数学思维多灵活。但是现在她不会对我这么说了。”
“因为她已经对我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我像一颗失去了夜幕的星星,在毫无意义的一片枯白中一无是处地行走着。”
“我母亲不在给我多余的钱了,她认为该给我的钱已经在缴超生罚款的时候给完了,她现在开始只给我提供水和一日三餐。”
“过了半年,我开始去朋友介绍的一家西餐厅打工了,别看我才十二岁,但是我的第一批胡须已经入住了,而且我长得人高马大,这点是我哥哥比不上的。”
“老板是朋友家亲戚的亲戚,他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秉着上帝慈爱的教导,他中午为我免费提供了一份营养健康的牛排,这样我就不用回去吃那些食之无味的饭菜了。”
“一天中午,我好心的老板为我端上来一盘热气腾腾的牛排,但是我没有立即动刀叉,我盯着那块牛排看了很久。老板看见牛排的冒出的香浓的白气慢慢消散,于是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摇了摇头,说,我在想怎么样把这块牛排分成十三等份。”
“老板从我手中夺过刀叉,他先切了第一刀,牛排就是二分之一了,接着他又切了第二刀,牛排就是四分之一了,他又切了好多刀,牛排最后是十四等份了,老板楞了一下,然后他叉起一等份放入自己嘴里,现在盘子里是十三等份了。然后他又夸我,说我平时都这么好学,成绩一定不差。我第一次被人夸奖,那种感觉是在家里感觉不到的,一种奇特得难以置信的感觉。”
“之后那家店倒闭了,原因是店主病倒了,我也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好心人了。他是我的大恩人,他毫无疑问地拯救过我的心灵,虽然微不足道。”
“警官先生,我的喉咙很干,我可以要杯水吗?谢谢。”他接过水继续说道,“警察先生,你们推断我的杀人动机来源于父母给予的压力,但是这样的说法太笼统了,不够贴切,究竟是什么样的压力迫使我把亲生哥哥残忍地大卸八块,嗯,不对,是精密计算之后分割成十三等份呢?其实吧,我没有必要说这么多,在犯案之前,我已经把所有作案前的想法都写在一封信里面了,就放在我的床铺下,但是心里面有这么多东西就要说出来,闷着不好受。”
我认真地听眼前的这个少年犯讲述完了他曲折的故事,接着我吩咐一个警员去到楚小锋家里找他所说的那一封信件。
二、
楚小锋悄无声息地回到家里,他已经在家里这样悄无声息地生活了很久,屋子里面空荡荡,父母都出门去了。
于是楚小锋舒了口气,他到厨房里拿了个苹果,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自己亲爱的哥哥。
楚小芬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一把夺过楚小锋手上的苹果,在水龙头下面洗了又洗,才放回水果篮。他看着楚小锋说道:
“傻子也想吃苹果?”
楚小锋瑟缩着身子退了退,楚小芬“哼”的一声,之后走回自己的房间,接着房间里传来了细微的音乐声。
楚小锋还是很想吃苹果,但是他没有伸出手去抓了,他把唾沫连同食欲往下咽,接着才把目光从那颗光滑的苹果身上移开了。
下一秒,他的目光却触碰到了一把寒光凌凌的刀,他走上去握住那把刀,铁质的刀把传来的阵阵冰凉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楚小锋在推开这扇背后响着音乐的门的那一瞬间就做好了解决掉他人生难题的思想准备。他的人生难题有两个一个是十三
等份,一个就是他哥哥,他现在准备把这两个问题放在一起解决了。
于是他推开了门,迎接他的是他哥哥因为怒气而变得扭曲了的白俊的脸庞。“”
“你个傻子,野种,谁让你进来的,你个野种这么没有教养吗?”
楚小芬走上去想打楚小锋一拳,但是他没有想到刀子会快他一步插进他的腹部,他感觉到疼,他听到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还感觉到自己体温渐渐下降得与气温无异,这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接着,他的命运就如同那块蛋糕和牛排一样了。
楚小锋在血污里才突然发现,原来上帝从哥哥这里拿走了不只一样东西。
三、
在我的面前放着一封信,就是楚小锋告诉我的那封坦白信,在信的面前,即是受害人家属也是凶手母亲的楚夫人坐在审讯室里。
“这就是您的儿子所说的那一封信,我们原本以为上面会写满了字,但奇怪的是上面却只写了一句话,嗯……我想这句话他应该是写给你们的。”
楚夫人颤抖着接过信,从她憔悴的面容可以看出她刚刚哭过,但是为哪一个哭的就无从得知了。
楚夫人,打开信,只见信上写着:
“请多看看我!”
“这是什么意思!根本不懂!那个小畜生在哪里,我要宰了他!他竟然能……竟然能杀死了他的哥哥!”楚夫人的情绪激动起来。
稍微安抚下楚夫人的情绪之后,我走出审讯室,有两个年轻的警员在议论着这起案件,他们哈哈大笑,审讯室里的悲伤完全侵染不了他们。
我走上前,敲了敲他们的桌子,我说:“不要把案件当做笑话来讲啊!”
他们说:“是是,抱歉,我们会再不说了。”
但是当我走开之后,他们又议论起来了。
其中一个说:“欸,我说,他那十三等份是怎么分的啊?”
另一个说:“你笨啊,像这样先把尸体切成两半,就是二分之一,再切两半,就是四分之一了,然后再切下去……”
“不是十四等份了吗?”
那人一下语塞,
“那我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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