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扇推开就再也合不上的窗,赤裸着迎接风雨和阳光。到头来莫不是我和这个世界有过情人般的争吵,而后渐行渐远渐无书。
言之当初。
在青葱懵懂的流金岁月里初见,故事的剧情总被妥当安排发生在校园某个角落。远处那一抹鸦驼的夕阳,明媚得让人理所当然慵懒的午后。记忆深处始终难以磨灭那一瞬间,从眼前路过的你身后高高扬起着马尾辫。你回过眸我又立马佯装仰起头望,久旱心田一时万物滋长,悄悄用余光投向之处满是你一颦一笑的模样。而我,恰偏偏花汁染指少年。
那一刻,着着实实感受到了你的出现带来了我生命里最扰心的温暖。更幸运的是往后很长的日子是与你在一起度过的时光。
你一笑起来没心没肺,哭的时候惹人疼。
每一次平白无故的际遇往往还暗藏着另一场预谋已久的告别。多年后蓦然回首,甚至再难为之动容。更何况能从一而终的人,寥寥无双。就好比两个人手牵着手过独木桥,那时候的我们,以为不管不顾就是践行承诺的勇气,却匮乏担当,只一味的寻找和神往,轻言了一辈子。
七堇年在曾她的小说中提到:人永远是一群被内心的遗憾和憧憬所奴役的生物,夹在生命的单行道上,走不远,也回不去。很多事情,一经开始便宣告了要迈向结束。
最后的散场言语就像最初告白的情话一样难说得出口,涩生生地哽在咽喉里。又或许是因为词穷,起草了许多遍的腹稿,都来不及做任何辩解。收拾歇斯底里的情绪时才意识到这一切其实远不至于想象中那么煎熬,那么重要。根本无所谓谁对了谁错了,失去的拥有的,还有苦痛以及快乐。
只是在我们各自的命途里一同遗失了那个蝉噪的夏天,即便再如何不舍,过后翻箱倒柜掘地三尺也遍寻不得。
伯劳飞燕,飘瞥难留。
真正的离开从来不需要告别,拥抱吻别那些仪式在现实生活中其实微乎其微,无非是电影荧幕前观众眼中自认为的浪漫与慰藉。然而街头并没有,地铁上也罕见。只偶尔能听到附近传来的歌词里唱着:“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时有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
我们一旦开始长大就本能拒绝了童话,跃跃欲试去效仿鲁滨逊的荒岛求生,直到遍体鳞伤却依然信仰大海。可是要如何一边毅然地奔赴潮涌,一边漫长的枯守岸礁,才算得上书中那位孤危的老人,想必他也累了吧。
彼时的我们竟然都当真的以为也企望着,来年岁月那么长,后会有期。
寇豆青春那些种种,在记忆里已经沉默了很久。如今我们隔了四五个春夏,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记得上一次见面,礼貌性的还了彼此一个微笑当是打招呼,风轻云淡。
你美目如当年,明丽而温柔,仿佛风光对季节的问候。
而我,一转背已经开始想念。
后记:
从那之后我开始蓄起长头发,留着胡渣,纹了花臂,还养只狗。去过很多地方旅行,最后只身来了北京。
2017年8月29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