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上学的前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那些保镖也没有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我最近似乎完全忘掉了前几天的事情,感觉它们就像一场梦,转瞬即逝,然后完全在我的记忆中被我的生活抹去了,我也没有再去追究它们。
母亲在我们争吵后便开始变得有点失魂落魄,成天呆在手机和VR眼镜的世界里,而且说话也少很多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唠叨。然而我这几天却过得很安稳,追剧、看新闻、跟同学嘘寒问暖,一切都很平静。
但我还记得那些保卫军在我走之前对我说的话,他们告诉我尽量少出门,我只能遵守。这几天我没有出门,最多是去楼下买早餐而已。
最近我的舅舅,也就是我母亲的弟弟,准备来我们家做客。他是一个有钱的商人,经济情况也很好,在我父母离婚后,经常资助我们这个单亲家庭。他的性格很爽朗,不像我妈那样唠唠叨叨。舅舅也是个军事爱好者,他有时会拉着我去射击场打真正的手枪,尽管我母亲坚决反对。舅舅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对我很好,而且我们需要的东西他也会大方地给我们买。但是由于经常外出加上上班时间长,我很难从舅舅身上看到父爱的影子。
这次做客是在再次开学前一天,虽然我不知道舅舅这次做客的目的。舅舅建议我们先去家附近的一家餐厅去吃午餐,说还要带一位同事来,母亲爽快地答应了。
我和母亲到达了那家餐厅。这家餐厅也颇为豪华,每个角落都有许多精美的雕花。我们在一个四人的位置旁坐下了,舅舅在我们到达餐厅后也迅速地赶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他的同事。他今天穿了一身较休闲的服装、带着满脸的笑容进了餐厅;他的那位同事则穿了一件紫蓝色商务休闲外套和深色长裤,脸上带着一位商人深不可测的微笑,而我却觉得他有点面熟。
“小铭!”舅舅喊着我的乳名,“这里!”
“舅舅!”
舅舅带着他的那位同事匆匆赶到,然后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来了?”母亲脸上一反家里的常态,变得阳光起来了。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那个……你的学校是不是遭到了恐怖袭击?”舅舅说。
“不太好,”母亲说,“不过还好,人没有事……”
“哎哟,北京的治安最近又加强了,因为又发生了一件恐怖袭击。”
“啊?哪里呀?”
“袭击高铁。那些人简直是疯掉了,连高铁都不放过。据说那高铁都已经被炸成了两半,所以铁路都强行关闭了。”
听到这里,我想告诉舅舅,其实高铁并不是被恐怖分子炸断的,是被那些自称是保卫军的“故事制造者”炸断的,我这么称他们是因为他们的故事是在太荒唐了。我不打算告诉舅舅我的经历,包括我迷迷糊糊地进了宇宙护卫公司的地下室的事,和我已经成为了恐怖分子的目标的事,而且这几次恐怖袭击都是因为我而发生的。
“对了,”舅舅向我们介绍着与他随行的这位同事,“这是老徐,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他是在深圳做采购行业的。”
“徐叔好。”我说。
“哎,是老徐啊,好久不见!”母亲说。
“哦,对对对。哟,你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老徐说。
“对呀,刚到北京上大学,第一天就遇到了恐怖袭击。”
“啊,这样啊。北京现在的确比较乱,最近的恐怖袭击好像还不止一起。”
“对呀,”舅舅说,“对了,老徐,你不是在给北京的公司采购吗?那个叫什么,宇宙护卫公司!全中国最出名的武器公司。”
宇宙护卫公司?听到这里,我脸上开始发麻,仿佛有一只巨大的蜘蛛在吐丝。
“对,我就是专门给宇宙护卫公司做采购行业的,不过宇宙护卫公司也有分部。”老徐说。
我竟惊奇地发现,脸色大变的不只是我,还有母亲,她听完后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舅舅脸上倒是没有发生显著的变化,而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水。不知是谁向桌子上抛了一枚消音弹,使气氛显得异常尴尬。
“那好吧,”舅舅总算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你们都喜欢吃点什么,在菜单上点。”他指了指每个人座位前的屏幕。
“啊,你们先点,我们去前台挑一条鱼。”母亲说着,便拉着舅舅走了。
他们在离开我们的视线后,老徐便问道:“小铭啊,你今年才大一吧。”
“对,读的是电子工业。”
“哦,这样啊……”
老徐将双臂搭在了座椅上,说:“这是个好专业啊,现在那里都需要这些。我就不太懂这些,所以现在办事都有点困难。”他停顿了一下,“对了,我想你很想知道北京那家宇宙护卫公司的事。”
“什么?”老徐竟猜出了我的心思,或者说这位采购商是有备而来。就像是解谜游戏一样,我感觉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
“很惊讶,对吧。”不出所料,他再次看穿了我的心思,“接下来,我也不隐瞒了。”
“但,徐叔……”
“别这样叫,不太合适,就叫徐鹰就行了,只不过是私下谈话。”
“但是徐鹰,你真的知道关于保卫军的事吗?”
“为什么不呢?”
“那……那你为什么要找到我?”
“不是我要找到你,我是跟着你舅舅来的。”
“等等,那你又是怎么认识我舅舅的?你又怎么会认识我?”
“我跟你舅舅本身就是朋友,我只不过是要来看看你,我还是你在深圳的看护人呢。”
“看护人?”
“对呀,你自己看下之前我派人发给你的紧急联系电话。”
虽然我已经不关心我在宇宙护卫公司发生的事情了,但那块通讯器还没有跳出过我的口袋过。我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它便马上亮了起来,但上面除了中心那显眼的大红色按钮之外还有一个选项是一个人的信息,我点开了它,接着徐鹰的照片和写着他的名字的资料弹了出来。
“看吧,”他说,“我的任务就是负责监控你,还有你的家人,但我得承认我的确是为宇宙护卫公司工作——采购材料,只不过顺便为保卫军做点事罢了。”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跟你舅舅,还有你爸爸很早就相识了,所以来跟你吃个饭也不错。不过最主要就是让你认识一下我,知道我的存在,免得危险的时候你会以为有强盗闯进了你家。”
母亲和舅舅回来了,他们走路时还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些什么,然后才在我们旁边坐下。
“你们点了些什么?”母亲问道。
“我还没点。”我说。
“那快点,我们都饿坏了。”
我们点了餐,然后吃了一顿较丰盛的午餐。中途徐鹰没有再提到宇宙护卫公司和他的工作的话题,而是聊起了我的大学生活。母亲眉飞色舞地讲着我以前和现在的生活,完全把前几天的不愉快抛在了脑后。我们回到家后,母亲又拿铁观音和点心招待,然后又继续着他们的谈话。
直到下午,舅舅和徐鹰才离开。当我送他们离开时,徐鹰对我说:
“虽然你现在不理解,但我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带着舅舅离开了我们的小区,我只能带着满脑子的疑问目送他们离开。
距离开学的那几天,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学习准备,准备好迎接再次到来的开学日。母亲在经过与徐鹰和舅舅的交谈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反而变的更加忧虑,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保卫军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也不知道这位神秘的采购商的真实身份,但我已经意识到的一点是,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可能都有不简单的身份,而且都知道些什么,而我只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