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算帐,创业之殇

一早睁开眼,就看到前同事发来的热点,确实,很有必要写写。

-1-

终于看到了,风口浪尖上的当事另一方的回应。

知乎是负责任的,广开言路,适时推出,“怎么看《就算老公一毛钱股份都没拿到,在我心里,他依然是最牛逼的创业者》文中创业公司 CEO 的行为? ”

当事的创业公司CEO陈羽翔就在知乎,他是这样说的——

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上头条。

过去两天里,很多人以为我在整理材料试图让剧情反转,但这并非我所愿,老韩是我第二个员工,是我最感激的人之一,兄弟阋墙,不出恶声。这两天我主要在反思,以及跟团队沟通。

关于期权,我的确存在拖延问题。不过有两点需要澄清。第一是,我们天使轮后就再没有融资,公司一直没有明确的市场化定价,而且游戏行业变化很快,起伏很大,所以团队当初商定等到下一轮融资再划分,这是团队共同决定的。第二,公司的期权池(总股份 10%)一直都在,是留给公司员工的,这是团队跟投资人一直都明确的事。而这两天种种激烈言论也让我想清楚了,股权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我已经邀请专业人士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督促我妥善分配股权。

2010年底,刚刚大学毕业的我就踏上了创业的道路,虽然很幸运赶上了移动互联网的爆发,但没有经验的我还是有很多事没有足够快想明白,股权问题只是之一。作为一家整个创业过程只从投资人处融资240万人民币的草根公司,我们苦过,但创业没有不艰苦的。我也希望自己每个时期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但很多时候自己也是迷茫的。

我们是从一个WAP手机社交网站开始创业的,因为活不下去,硬着头皮转型到游戏行业,但2011年中国的手机游戏业还非常小,所以也是挫折不断。直到遇到了后来的研发跟发行负责人,很有幸我们一起创造了一款成功的产品。这款后来成功的游戏上线时全公司只有十多个人。

公司赚多一点钱之后,就做了分红。老韩当时获得了200万,这奖金中包含了我对他当时付出深深的感激以及对他未来的期望。有朋友告诉我,你这样做你要小心,现金发太多,有些人会丧失斗志。这句话并不是针对老韩的,而是针对我当时分红的所有同事的。我基于自己的情感,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游戏行业是一个辛苦,而又风险极高的行业,我们并不知道这样的产品能持续运营多久,也不知道还能否做出更好的产品,甚至对于一个如此青涩的团队,未来会面对什么样的挑战,我们都没把握。但无论今天看这笔分红是不是对的,在当时大部分人都是满意的。

公司盈利后整个团队都有状态下滑的迹象,我当时心态也有懈怠。具体到老韩相关的事情上,2013年之后他已经明显不在工作状态,我虽然多次和他沟通,但没有给出明确的赏罚。过去三年我让他先后担任了多款产品的后端负责人,都没做好,他也没被要求承担任何责任。

一度因为这件事,曾有同事跟我大吵,说我只是不停给老员工机会,让公司的标准很不清晰。其实我也真的感觉到,创业跑到一定时候,很容易发生的就是老员工能力跟不上。但我一直抱有幻想,觉得只要好好培养,给以足够的机会,一定会成才的。我一直希望,早期的老员工不要掉队,能够跟着公司一起发展,一起成长,成为公司的顶梁柱。我当时对创业的理解,大部分的人跟着我需要的是机会去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个观点现在看来是很天真的,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也许在这个过程中我应该有更合适的时机解决股权问题,但我应该做好的问题不止这一个,还有如何协调好公司新老员工交替问题,如何让公司保持成长,这几个问题是交错在一起的。特别是2014年之后整个手机游戏行业巨变,我们公司也遇到了不小的挑战,给了我逃避期权相关冲突的借口。这次事件让我反省,也会在近期作出变化。

老韩是我第二个员工,是我最感激的人之一,也是我最想能够跟我创业获得回报的人,甚至在当初设计奖金金额上,跟其他人发生冲突,我也在解释他的贡献。但也希望借这个机会说明,我们创业开始时只有五个人,大家只是想着一起做一款产品,没有title,也没有明确的股权承诺。2013年在公司80人的时候,组织结构才建立,也是游戏公司典型的工作室制作人制。这些年来游戏业主要都是靠项目分红制给成员奖励。

最后,我非常真心的感谢老韩在悍将早期对公司的付出,并真诚祝福他未来的事业顺利生活美满,无论如何选择,我们都还年轻,未来的前途虽然仍旧会有坎坷,但希望明天会更好。

帖出全文,这的确是一篇很规范的危机公关文,值得学习。

-2-

再来回顾一下,事情的起因。

起因

简单说,就是某游戏公司创业时的元老的老婆,认为老公受到了不公待遇,于是写了一篇文。

这篇文火到什么程度呢?是这样的。

数据还在涨

文中提到——

平静的字面,狂怒的心绪

-3-

网上吵成一片,这个老婆不出意料地,被人扒了个人仰马翻,她的老公也被所谓的知情人,说得极其不堪。

当然,CEO日子也不好过。比如,他 2011 年曾在知乎回答了“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靠谱的技术合伙人?  ”的问题。

说啥好呢?自己造的

被大家普遍解读为,他人品不敢恭维,因为他反复提及“忽悠”两个字,甚至声称“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满足他的生存,还是能忽悠他过来的”。

这让我想起真实的一例,曾有一认识的老板,赚了很多钱,但员工流失严重,尤其是研发技术人员,他很不解,因为他认为“我在工厂里给你宿舍住,工厂里有食堂,每个月按时发你万把工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只看到了,打心眼里,从一开始,人家也没打算把你当盘菜,打工仔而已。

当然,也有疑似老东家的说辞——

。。。

吃过的总要拉出来,被前东家同事指名道姓骂,也是没谁了。

-4-

说说感想。

有个理论叫“公平理论”,列位看官一听就明白,公平理论肯定讲的是不公平,没错,所以它又叫“社会比较理论”。讲的是,人与人之间,会进行比较,来判断是否被公平对待,进而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但不是简单的投入产出比,而是,个人产出与投入之比VS别人产出与投入之比。如图示:

主观感觉

事实上,人呢,通常会放大自己的投入,减贬别人的投入,对产出的认知呢,正好反过来,所以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被不公平对待了,不公平的后果很严重。

行为背后

做leader,先要懂这个东西,人的心理活动要搞懂。

对CEO陈先生——

1.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事儿是你干出来的,不管你说得再怎么好听,有再多不得已,你事实上还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看似不出恶语,实则把兄弟推下井再踩上一脚。

2.丑话说在前头,先小人后君子,你弄反了。事实上,你可能嘴皮子很厉害,画了很多饼,让跟你一起打拼的人,误以为自己是创始股东。没有白纸黑字,你当然可以说自己当初啥也没承诺过,但我们大家都清楚,话放在不同的语境下意思不同。

3.亲兄弟明算帐。一切人类关系,追根溯源,都是经济利益关系。这本帐,不是单纯的钱财帐,还有公司的权属,韩先生等老员工的名分,你心知肚明,却装糊涂,不好。

4.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最初的好兄弟,到表面的工作问题,到质疑对方的能力,再到否定对方的工作态度,最后到股权分配时的“不谈过去”,人家发点牢骚,正常。不过,你该给的,还是应该给。

5.个人和企业的信用背书,有了污点。未来很长时间,可能不太敢有人往你这个枪口上撞,无论是程序猿,还是其他高端人才,甚至还可能影响投资人。

对韩先生老婆——

1.会煽情。写的文有可读性,娓娓道来,很有代入感。

2.碰了“创业”的瓷。创业狗很多,心酸也很多。合伙的矛盾多,反目的大把。在创业公司打工的人也不少,钱少事多天天加班。。。你动了他们的槽点。

3.爱操心,管孩子还管老公,手伸长了。男主外女主内,虽是老话,实则是有深意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未必是事实。老公的事情,老公自己看着办,才对。

4.家事公事,隐藏在文字背后的怨气,掺和在一起,晒出来,不好。主动躺到网络放大镜下,别人不扒得你赤条精光,怎么对得起你呢?一家人这段时间咋出门?

对韩先生——

1.耳朵根子软。公司里听人家忽悠,结了婚听老婆话,性格上不独立是内在伤。

2.明显吃了哑巴亏。好在还年轻,总结教训,莫恋战,赶紧找下家。一可以找大点的公司,走规范路线,规避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二如果继续考虑联合创业,要学习厚着脸皮先谈条件,再谈入职。

3.纯技术型人才职业寿命短,但好在你是复合型技术管理人才,有优势。

4.你的老婆始终是个问题。她自视比较高,精于算计,是把过日子的好手,但不够智慧,很难助你成大事。当然,在你的眼里,这不一定。

对创业成长型企业——

1.合伙人选择,要找三观正的,说话算话的,靠谱的。多些沟通,多点接触,彼此认同。

2.不玩虚的,契约精神,尤其是股权一定要明确。有疑问,及时沟通,定好基本行事规则,不必复杂,简单易行即可。

3.即时激励,该给的要及时兑现,给不了的说清楚。

4.当CEO工作千头万绪理不清时,一定要重新审视组织内外,聘请专业的管理人才加盟,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不要等到问题盘根错节,才跳脚。

5.新老员工交替,最主要的问题是工资,新人工资高于老员工,而工作绩效又一时难界定,问题就产生了(参照公平理论)。最实际的做法是,用可替代工资差的东西,来弥补老员工受伤的心灵。

6.老员工实在跟不上企业发展,能力瓶颈上不去了,咋办?赋予闲职,或者该给的给齐了出局。

7.用能力不行状态不好来否定元老,是不厚道的。用未来否定过去,借此啥也不给人家,就是无耻。

还有一些话,再叨叨两句。

1.无论做啥事,做之前,想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2.混社会,只会做事是不够的,一定要知道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

3.想做大事儿,要懂得“钱聚人散,钱散人聚”。

4.别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不羡慕不嫉妒,充实自己,过自己能承受的生活,就好。

【结语】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路上,难免互相伤害。少讲大话,实在点,一路风景,一路精彩。

写于2017年2月25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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