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中秋小长假的第一天,一大早全家博物馆半日游,归来的路上,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这时一个大娘(这么形容她是按照她的打扮)走到我们车的窗口,当然是乞讨。
因为现在出门都不带现金,所以身上没钱。我忽然想起刚刚从地上捡的一个五角硬币,正打算找出来给她,她却匆匆离开了。
这个老大娘跟别的乞讨者有点不太一样:
第一,她穿着不破烂,很整洁,但的确是旧衣服,身上背一个布袋,黑色布鞋,花白头发往后一盘,面色暗淡;
第二,她走过窗口时略显羞涩,不弯腰、不开口、不求可怜,只有眼神,看人无意施舍立马抬腿走人。
当我们的车再次启动时,我看见她走到了马路的一边,我从她身边经过时,特意看了她一眼,她也顺势看了我一下。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些许无奈,不知她看到我的愧疚没有。
没给出去的五毛钱成了心底的无尽歉意,攥在手里,有些冰冷。
我一直从后视镜看她,沿街慢步,或许她在等待着下一个路口,在酝酿着下一次乞讨,或许她已经有了“收入”可以回家过节了,或许她无家可归,无儿无女,没有依靠,或许她家有病患、生活困难,或许……
我希望是哪一种结果呢,无论如何,一个大概应该是古稀之年的老奶奶,本应是在家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儿孙绕膝,颐养天年,却独自出来乞讨,这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低下头颅,等吃嗟来之食。
何等的辛酸与苦楚,不得而知,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对“这份新工作”她不专业,也不擅长。
以往其他的乞讨者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脸可怜状,不给钱就不走人,而今这个老大娘却让我有给钱的冲动,虽然萍水相逢,匆匆别过,但久久不能释怀。
之前我写过《人各有命,抱怨无用》,的确人生而不平等,每个人的命运是不相同的,不能抱怨,只能安然顺命。
但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同在一片天地之间,人与人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
一个外卖小哥整日与时间赛跑,一个订单就挣一两块钱,送晚了还遭人唾骂;
清洁工们穿梭于大街小巷,每日工分也就只能糊口,还存在巨大安全隐患;
建筑工人头顶烈日、披星戴月,攀爬登高,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自己只能委身于彩钢房,血汗换得的银子也因包工头的拖欠而年关难过;
再看看市场卖菜的菜农、饭店后厨的帮工、街边叫卖的小贩,无数个鲜活的角色都在我们的身边无时无刻的上演着,构成了人生这出五味俱全的大戏。
人人都想当主角,可是主角只有一个,跑龙套的占大多数。我们全是金字塔的塔基,而塔尖却不是人人都可达到的。
看看那些精英、白领,年薪百万,甚至千万,我们承认差距,承认创造的价值不同。
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不是人与人的差距,而是神仙与凡人的本质不同。
一个演员一部戏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酬劳,别人吃肉,起码让其他人喝口汤吧。财富分配的如此不均何以服众,何以封缄老百姓悠悠之口。
住着豪宅,开着跑车,泡着小妞,绯闻不断,丑闻缠身,甚至锒铛入狱,何等霸气,沦丧自我。
他们不易,我们何尝养尊处优,每天奔波劳碌,只为那几位数的工资条,物价、房价飞涨永远都在赶超工资的涨幅。
看病难、行路难、买房难、升学难,永远是老百姓头顶高悬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虽不危险,但时刻压在心头,让人不得半点喘息与放松。
由于工作关系,接触了很多基层文艺工作者、民间艺人,他们身处在最底层的岗位,做着最朴实的工作,传承着最古老的文化遗产,有的为了生存不得已放弃,或者依然坚守但举步维艰。
同样的艺术人生,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真的就天壤之别吗。
想当年赵氏弟子的二人转没有走向全国之前,那些演员都是田间地头的摸爬滚打,也是最接地气的本色出演,收入当然微薄。
现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算高雅但至少是高档演出,个个都成了名星大款,财大气粗,却早已忘记了二人转的原滋原味。
资本的原始积累是暴力的剥夺和财富的聚敛,那么生活在金字塔尖的极少数阶层的财富也是对我们作为塔基阶层的剥削掠夺所致。
而且是看不见的手段和方式,我们还在赏心悦目的欣赏着他们的战利品,殊不知这是自食恶果。
或许我们普通老百姓无力改变什么,但我们可以抑制不良势态的蔓延。
我们不要盲从的追星、不要被故作声势的宣传所误导,而应擦亮我们的双眼,提升个人素养,挖掘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文学、艺术如此,文化行业如此,其它领域亦如此。
不要埋没人才,不要被明星效应、网红态势牵着鼻子走,经典非流行,传统需珍视。
那一张张高昂的明星演唱会门票,可能是你半月工资,可能是父母辛苦所得,激情过后留不下半点温度。如果你送给了乞讨之人,可能换得的是他五体投地的感激与温暖。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让你的付出有所得,总好过空洞的盲目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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