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前看过天气预报,知道会变天,本没有太在意。但一夜狂风肆虐,让多年来睡眠困难的我基本上一夜都在听风声了。
早上起床,拉开窗帘,吓了我一跳:微明的晨光中,天地混沌,让人觉得仿佛来到了盘古刚刚醒来的那一刻。我趴在窗户上向外面看去。狂风卷起积雪,和着空中飘扬而下的雪花,犹如一条被囚困的白色的龙,在小区东侧的围墙和前面的楼房形成的空隙间,旋转着,向四面八方冲击着。
那几株高大的玉兰树,倔强地挺立着,却仍然会不时地随风剧烈地舞动一阵儿。地面已经被刮得凌乱不堪,原本放在通道旁的绿色垃圾桶居然窝倒在了墙角避风处,被积雪掩盖着只剩下小半个张开的上口,而风口处的通道上,竟看不到雪的痕迹。
“马上七点了,快收拾一下吃饭吧!”先生拍拍我的肩膀,也趴过来向窗外看了看。“这鬼天气,也不知道儿子早上是怎么去的食堂和教学楼!”先生的话,让我猛然想起高中住校的儿子。
想着儿子需要早上五点四十起床,收拾好内务后要去学校食堂排早餐,再在六点二十前穿过大半个校园赶到教室上早自习,我这心突然有些不忍了。
看着餐桌上热汽腾腾的饺子、金黄色的小米粥、色香味儿俱全的小菜,我更有些感慨地说:“是啊,这北风烟雪的,那个小孩子不知道是怎么过的这个早上!”
“快收拾吃饭,一会儿凉了,谁年轻时不是这么过来的?谁这一生不得是奋斗着走过的?这点儿风雨一会儿就过去了!”先生抱了抱望着早餐有些动情的我,挑着眉笑呵呵地说。
我望着先生有些微秃的头顶,感叹到:“是呀,我们都是老头老太太了,可以享受一下轻松的生活了,奋斗是年轻人的事儿了!我可不想奋斗了!”
说完,我自己都笑了,扔了四十奔五十的年纪,说老还太早,但是我真的怀念那曾经年轻得不知疲惫不怕困难的岁月。
吃过早饭,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我边想着陷入困境的几个案子,边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着。路面和人行道上虽有了很厚的积雪,却因昨天的天气温度高,有些地方还是能看出下面的雪已经融化了。
尽管路面泥泞,但丝毫不影响人们奔向目的地的决心。特别是那些骑自行车和电动车的人,顶风而行时都尽量低下身子以减小风的阻力。骑自行车的就更加辛苦了,车轮下打着滑,身子却在俯低的同时,扭曲着去抵抗风的阻力。
我尽量放慢车速,防止车轮卷起的泥浆溅到路人的身上。我迎着风,缓缓地跟随着人流,向前,向前,向前……狂风卷起的雪击打在车窗上,让我惶恐。
我伸手去打开雨刷器,却不小心碰到了车载CD的声音控制键,《生命的力量》的音乐声骤然调大,“生命的力量,它不可想象,无论你已被困在何方,坚强的心还想要飞翔……”
我被突然响起的音乐声吓了一跳,同时,又突然倍感振奋:平淡如水的日子,怎么能知道幸福的可贵?而无波无折的人生,又怎么能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于是,我抖擞精神,和着歌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