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随着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学生们纷纷放下手里的笔，等着监考老师把卷子收走，然后哀嚎着收拾东西对答案。

“ 王哥 王哥，”张三段从王攀胳肢窝伸出个脑袋来探头探脑问，“你刚刚最后一道选择题选了啥？”

王攀还没开始回忆，张三段就笑嘻嘻地跑开，说：“算了问你也没啥用。”

王攀把手里的橡皮扔到张三段身上：“什么叫问我没用啊？选C！”

张三段跑着躲开橡皮攻击还不忘扭头加一句嘲讽：“算了吧 王哥，你哪道题不选C？”

“小b崽子！”王攀作势要把文具袋也扔张三段头上，虚晃一下又放下来，心虚地声音都变小了：“我那是自己算的！”

眼看王攀吵架又要输，李港港收拾东西的声音骤然加大，噼里啪啦地往文具袋里丢东西。

王攀得到暗示，拉着张三段朝着李港港喊：“是吧李港港！你最后一个选择题选了啥？”

李港港努力压制住要向上扬起的嘴角，面无表情地说：“选C。”

张三段立刻哑了火，被王攀拎着像只无助的小鸡崽。

王攀得意得跟自己考了年级第一一样，朝着张三段散发出“你看哥是靠实力的吧”的恶心表情。

张三段果然呕了出来：“别秀了你俩太恶心了，你俩领证是需要我一份零分的理综卷子吗这么搞我心态。”

李港港脸顿时红了，拿着书包就往外走，王攀还恬不知耻地回头接话：“可以啊你下午退考看明天能不能看到我结婚证。”

结果张三段非但没被威胁到，还咯咯咯地笑得像个鸽子：“我退考你你回头看看和你领证那位还在吗？”

王攀回头，李港港已经背着包走到门口了，听到这句又返回来和王攀一起给了张三段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李港港，最后一个题真选C啊？”王攀边扒着饭边问。

“真就吃也堵不上你的嘴，”李港港头都不抬，“好好准备下午的理综吧。”

王攀手里动作一滞，抬头问：“啊？不选C吗？”样子像极了表情包里面那只嘴里塞着叶子一脸懵逼的考拉。

李港港被王攀单细胞动物般的发言逗笑，把碗里的香菜挑出来，故意敷衍王攀：“选选选，选C。”

听到的答案不够满意，王攀从考拉变成了委屈狗勾，下唇翻到外面，两只眼睛眼巴巴地盯着李港港，非要盯出一个答案。

李港港看了三秒就受不了了：“真选C，把答案代进去算一下就行。”

王攀肉眼可见地迅速膨胀，哼哼唧唧地继续扒饭：“我就知道！我就是代进去算的！张三段小王八羔子就知道吓唬我！看我考完了不揍她一顿！”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王攀其实不常和李港港一个考场。学校按成绩分考场，李港港不用说， 次次都稳定被分在第一考场，王攀则不然。王攀并非什么笨学生，只是次次都能因为粗心大意而一步算错步步错，导致回回大题只能拿步骤分。

于是这就导致了王攀题出难了也是拿步骤分，题出简单了也是拿步骤分，分数十分稳定，全靠每次平均分高低不一致才能在前五个考场反复横跳。这次能坐到第一考场，显然是上次考试题难的结果。

考完试的第二天，大家都昏昏沉沉没什么学习的劲头，成绩没放出来的时候大家大抵都有一种临刑前的死刑犯心态，学不进去又无所畏惧。讲台上的老师也习惯了这种状态，拿着卷子复盘考试题目，讲到自己感兴趣的题才有人抬头听两嘴。

王攀眯着眼睛头直往下掉，数学老师在上面念什么催眠咒语一样让她迷迷瞪瞪。昨天考完试他就跑去网吧通宵了一晚，今天上课不会讲什么重点，刚好躲在书桌上摞得厚厚的书后面补觉。

然而上课睡觉也睡不踏实，王攀没睡多久就被前桌张三段回身叫醒。

“可以啊 王哥，那个选择题真选C。”张三段欢快地拍着她面前的书。

王攀还没太想起来张三段说的选择题是哪一个，嘴上已经开始回嘴说你爹啥时候教错过你，半晌才想起来那道题自己只代了A和B的答案，看时间不够了直接选了C，准备把后面大题做完再回来算C和D结果忘了，所以这答案也算自己蒙对的。不过王攀也没什么后怕的心理，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张三段骂骂咧咧地回头继续听他不确定答案的题，王攀却再也睡不着了。他趴在桌上看着张三段的同桌李港港，后者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不时地偷偷笑一下，许是又做对了题目。

学霸不愧是学霸啊，王攀感叹道。

“你说什么？”李港港回过头来问。片刻又回过头去看老师，身子倒是还留在后桌这一侧等着听王攀的答案。

王攀的小心思突然活跃了起来，拿着笔盖的尖轻轻划李港港的背：“学霸，一会儿跑操别去了呗，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儿？”

李港港还没回复，张三段却第一时间也靠过来，翘起的猫猫唇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们要去哪？你们终于要去领证了吗？”

王攀笑着踹了张三段的椅子一脚，骂着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叫他转过去，这才发现李港港也已经坐了回去，后背挺得笔直，马尾上的蝴蝶结一晃一晃。

王攀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又踹了张三段两脚才坐回去装模做样听数学老师讲题，没听五分钟，下课铃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