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05

无用之用,是为大用。——《庄子.人间世篇》

庄子和他的弟子走到山脚下,看到了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耸立在大溪一侧。庄子就问伐木者,这么高大的树木,怎么没人砍伐。伐木者说,这树是一种不中用的木材,用来做船、做棺材、做器具等等都不合适,砍下来没有用处,所以能长这么大。

听了伐木者的话,庄子感慨地说:树不成材,因此可以免掉被砍伐。人们都知道有用之用,却不懂得无用之用啊!

有用的东西,人们都很重视,比如容貌、学历、奖状等等。然而,任何事物一旦被社会过度重视,就被贬值了,从而越是追逐世人可见的价值,越迷茫。另一方面,越是成为别人眼中有用的人,越是被别人的需求压得喘不过气,又或者成为别人眼中的完美的“工具人”。

君子不器,不应拘泥于别人设下的标准,不应只像庸常的生物一样终日爬行于大地,也需要看到浩渺的苍穹,和人性的高贵。

我们学到的专门技能,只是为了适应现代社会分工的需要。而在专门的技能背后,也需要看似无用的,但又能广泛适用于不同领域的底层逻辑作支撑,这底层逻辑可以被称之为“道”。“道”是天地间玄之又玄的隐形法则,是事物运行的客观规律。

一些概念看起来不符合现代社会分工的需要,也没法让人看到短期利益所在,于是被视作“无用”。而这些概念却是先贤所推崇的,是先贤通过人生中的历练与感悟总结出来的,顺“道”而行的一套智慧。智慧看似无用,但古人懂的不比现代人多,却做到了令人赞叹的成就,靠的更多是智慧而不是丰富的知识。

为人处世看似无用,但要成事,调动人的积极性很重要。

价值观看似无用,但价值观可以缔造共识,而共识是比制度更强大的力量。

慈悲心看似无用,但慈悲心能让人体察到大众的需要,慈悲心坚定的人能堪大任。

......

“有用”和“无用”并不是绝对的。事物天然存在阴阳两面,有利的事物总是被看重,而一些看起来不利的事物,也有它的益处。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比如身体上的小毛病,能让人重视身体健康;对手能促使人进步和完善自我,而不是骄傲自满或故步自封。

庄子所言无用,实际上是将心归于自然。不以心为形役,不追逐眼前利益,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进而达到“以天合天”的境界。

而品茶,看似在消磨时间,实际上茶带给人的,不仅仅是品饮的愉悦感受。世间的烦恼往往一环扣一环,追赶烦恼,克服烦恼,总能让人疲于奔命。不妨给自己一盏茶的时间,暂别纷扰和喧嚣,放空身心,细品人间清欢,感受平常心的宁静与美好。也许你就会发现,你能从更高的视角去看待烦恼,从而一些烦恼不再是烦恼。

人生是一场修行,而品茶亦如修行。茶汤入口不免清苦,但苦后可伴随丝丝甘甜,品似平淡,却蕴含多种层次的滋味,仿佛跌宕起伏的人生,在口中留存一丝清香,令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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