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常往河南跑,待的最多的城市是洛阳,然后是商丘。我这人记性一向不太好,总是把河南的商丘跟陕西的商洛搞混,跟庙堂者汇报工作的时候也经常性的犯口误,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虽然领导们宽宏大量,不太跟我计较,但是内心深处我大抵是颇为惭愧的,感觉自己真是大不敬。
商丘其实是个在现代挺没存在感的一个地方。当地大数据局——那一段时间我经常进出——又旧又破,跟违章建筑唯一的区别是墙上没拿黑油漆写个“拆”字再圈起来。也不知是太倒霉还是怎么滴,跟同事从那里出来居然被野狗盯上了,动物的直觉都是很敏锐的,也许他们一眼就看出我是个外地人,我被两条不知道品种的狗汪汪叫着撵出去二里地。同事是商丘本地人,他就没事,不但没事,还好整以暇的插着手望着我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所以新基建是个高科技的活,但是这并不代表干新基建的地方是高科技的地方,更不代表干新基建的人是高科技的人。我干了很长时间新基建的工作,发现这个事确实跟说相声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大相似之处就是各地的大数据局领导干部几年前往往是干别的工作的。
拿着痰桶炒菜当是革新,这他娘的确实还就没人敢吃。
商丘这里古时候存在感也很算很强,古称睢阳,尤其以安史之乱年间绝命悍将张巡固守睢阳大破叛军而名扬四海。跟中国很多地方一样,名字越改越没存在感,以至于今天籍籍无名。当地现在还有张巡祠,以供游人凭吊和纪念。
张巡祠依水而修,前两年当地大兴土木,在附近进行了大规模扩建,造了仿古一条街,据说花了不少钱,但是游人门可罗雀。据当地人介绍,这里看着林林总总,其实只有几栋木质结构是早些年间留下来的。其余都是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看不看都行。
因为悠久的历史,当地也有一些名声在外的人文景观,如燧人氏皇陵,芒砀山等。但大多在外地名震四海,在当地闲云野鹤。当年张睢阳在此地披发血战,竭尽心智,固然可歌可泣,但是后人对此褒贬不一,尤其是野史记载,当时因形势所迫,危机之下也采取了不少极端手段。更加上当时庙堂复杂,更加把一个小小的睢阳城推上了风口浪尖。不管怎样,张睢阳也算是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数的出的狠人。残碑读罢呼雄鬼,生死皆从张睢阳。晚上回酒店回味许久,大为感慨,写文一篇,命名为《见龙卸甲》,以示对这位一代豪杰之士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