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杂绪

昨天从老家回来,可能是由于回到那个从小长大的故乡的缘故,感悟又多起来。不回到那里去,我是现在的自己,而回去后,我又变回了那个几十年前的自己。却仅过了一天,我又变回了现在的自己,好像是回去取了一些遗落的东西,就又匆匆回来了一样。

        十年前2008年,我在沈阳,已经上班了,那时父母还在农村,每天盼着他们的儿子放假回家。现在他们随我一起到了城市,却盼着我放假、不需他们带孩子时,他们能够回老家小住几天。

        二十年前1998年,我中考那年,年初热播水浒传,好汉歌广为传唱。下半年走入高中,学业太忙,不能请假参加二姐的婚礼。

        三十年前1988年,有些记忆已经模糊,那时我上学前班,不是幼儿园,仅上一年,那是我第一次走入校园,是父亲骑自行车带我去的,把我交给老师,后来和同学玩得非常好,从此开启了另一扇大门。

        三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原来还以年轻人自居,走着走着,就快迈去中年。回家又翻起初中的日记,还有初入华联私立初中时给家里写的信,与当年那个纯真的少年隔空对话,心里升腾出一阵感动,那时的自己心底澄澈得让人心疼,那是我吗?哪个才是我呢?

        从前从没想到父母会老去,还以为父母永远都那么年轻,永远都陪着我们。如今凝望父母,虽然精神依然饱满,然而老态却无法掩盖,曾经的玩笑话也少了不少,尽管回家这几天似乎比在城市时欢乐稍多了几分,然而从前那种活力和热情依旧是减退不少。

        何止父母,我们也是一样,大姐、大姐夫、四哥,与他们见面依然亲切,然而生活给我们的心里留下岁月的印记,却拿走了我们的那些单纯和顽皮,无法如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欢腾在田野和溪流。

        回到沈阳的家里,孩子忽然问我们,孩子是大人生的,那大人是谁生的?答说,大人是老人生的,老人生大人时也是年轻的,慢慢才变老的。孩子愀然沉默,问之则泪出,说不让爸爸妈妈变老……当时心里五味杂陈,孩子单纯的心,如何理解生老病死是自然的规律,谁又能抗拒呢?

        今晨假后第一天上班,在朋友圈看一位同乡大哥陪同孩子游玩时想到自己的父亲,我看到“这一世带父亲去了一次承德,给父亲做了七年饭,最后买了一块墓地,这一世的父子就过完了”,此时差点泪涌,被他的话触到了泪点,父子一世终有告别的时候,等分别后也许才感到“本是从前真实的情景,为什么现在想来却虚幻如梦境”?是啊!皆因逝去的岁月无法重来,回忆与梦境又何其类似呢?

        杂绪杂陈,只因一时的感悟,不记下则日久遗忘。记之,为撷取美好和感动,珍惜当下,以利于更加勇敢的面对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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