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时间抱有太多强烈地期待,时间也宽容又友善地回应着人们的期待,所以人们常常把那句“别着急,你想要的岁月都会给你。”挂在嘴边,安慰也鼓励辗转和颠簸于生活的自己。细细想来,我也是见证和亲历了每一次希望变成现实,感受过把心心念的东西握在手心的踏实和幸福。幸运如我。
几日前去古鄯街角的压面铺(用机器将面粉加工成面条,店主只收取加工费的小铺),看见压面铺柜台里出售的价格低廉、包装花哨的小零食和玩具,笑着想起很多年前,奶奶家附近,那个“吊桥”上的压面铺。
小时候住在奶奶家,常被奶奶打发去离奶奶家不远的“吊桥”(湟源小城的一个地方,因曾经有个悬吊的小桥得名)上的压面铺换面条,去时,我不愿去,常常哭丧着脸,奶奶总是以为是因为我要端着盛了面粉的,有些重的锅不愿去,其实我怎么会在写作业和压面条之间犹豫不决,只是常常困于对“吊桥”压面铺里那一柜子琳琅满目的零食的向往中不能自拔,却没有多出来的钱去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我清晰地记得,我常常在面粉被加工成面条的那几十分钟里,看着一柜子的小零食和玩具,做了无数个能随意购买那些小零食和玩具的梦,也做了无数个“等我有钱了,我就把这些东西全部买下来”的伟大决定,记得更清的,却是面条压好后,把手里的加工费付给老板,离开压面铺的不舍和遗憾。
这件事,父母和奶奶都不知情,我自己也快要忘记了,突然拾起的一瞬间,我想起有过压面经历的所有曾经生活在东门楼的小伙伴们,会通过我,像拾起闪闪发光的珍珠般拾起这段可爱又温热的记忆。
我不太敢定义“完整”,对一个独立的个体而言,所谓“完整“即在有限的生命中做完想做的事情,而千千万万个人,有千千万万种想要做的事。今日和同事因为工作开车奔走于高速路上,谈及近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车祸,被他一句“命运使然”说得心服口服,人很难预知命运,活着的时间亦有长有短,如何最大限度追求“完整”?在我看来,就是尽最大努力,最大限度做所有想做的事情。
穷尽一生想要而不得的遗憾,就都归罪于命运罢了,不要为难自己。
想起朴树有句歌词:“奄奄一息过,才是真的我。”看他的访谈节目时,发现他虽已44岁,却保住了年少时期的最惹人怜爱的天真。
年纪长了一些以后,自觉看待一些事情洒脱了一些,给了自己的生活很大一部分自由空间,也乐得清闲自在,有时悄悄拥有一些无意与人分享的快乐时,产生的舒适感足以帮助我化解现时的忧虑。
好长时间不码字,有些慌张,疲惫感尚且不能阻止文字流泻而生的自我满足感,又有什么会影响长久的行为习惯呢?
混沌有时,迷惑有时,不确定有时,不自信有时,所有能够迎刃而解的小困难,都不能阻挡一个人对“完整”人格的热爱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