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酒瓶,漆黑的墙角,崭新的轮椅,我看着无力的双腿自嘲,春秋走来荒唐一场,人生除了失意偏是无法醒来的噩梦。
当那钢琴声又一遍地响起,我就知道,她又在安慰我。可那阵阵音乐声入耳,不再是安抚,不是鼓励,而是嘲笑的噪音,沉甸甸压在头顶让紧绷的内心一度崩溃。
情绪上头毫无理由,像任性妄为的小孩不问结果,不问是非,只为遵循内心的快活。突如其来地毁坏,一次次抨击直击我们的心弦,酒精成了帮凶,狭长的月光透着窗户落下阴梭梭的白,如象牙白一般,而她的脸色,可与之媲美。
夜,静得可怕,那优美的钢琴声从未响起,我们的心弦也分崩离析,无法复原。
我们那骄傲的自尊啊,不允许我低下头颅,可我忘了花儿抵不过寒冬腊月的袭扰,不仅弹琴声不会再响起,那如花般的演奏者也不会再抚摸钢琴。
生活变得皱巴巴的,噩梦像是攻破了心底的城墙,令我在无数个黑夜惊醒,这里的黑夜为何格外漫长?
恍惚之间,我仿佛又听到了那为我演奏的乐声,跌跌撞撞奔向声音来源,是梦吗?为何你不入梦境看看我?为何你身上泛着我许久未见的光?为何你此时此刻在用无法发出任何音符的钢琴弹奏?
我颤抖地伸出手,像拥你入怀,却在指尖触碰刹那间化为虚无,只剩下音符碰撞跳跃的鼓舞萦绕在心头。
黑夜使花朵绽放,花朵却悄悄驱散了黑暗,驱散了我的噩梦,驱散了我的失意。白昼终于到来了,很遗憾,也很抱歉,这世间再无为我鼓舞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