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曲奇谭:狐仙尽孝

很早以前,在咱这蒙山套里有一个小山庄,庄里有一个小伙子叫刘三春。他虽然是出生在寻常百姓人家,但是,他却长得是细皮嫩肉的,就像一个公子哥一样一表人才,他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就和自己的爹娘一家三口人一起过日子。有一年,年景不好,这个地方逢大旱,他们的家乡从开春到秋天老天就没有下过一滴雨。把乡亲们辛辛苦苦种下的庄稼全都旱死了,到了秋天地里是颗粒无收。人们没有粮食吃了,就吃树皮,吃草根。再后来树皮,草根都吃光了,就拖家带口地到处逃荒要饭去了。

刘三春在家里看着年迈的二老,天天跟着自己吃树皮,吃草根,心里就不是滋味。想想实在是不能再拖累他们二老了,也应该出去闯一闯,兴许能有意外的收获挣一点钱,买了粮食好再回家来孝敬爹娘。有了这个想法以后,他就狠了狠心告别了二老也出门逃荒去了。就这样,刘三春在路上走了三天三夜,才走出了他们的家乡沂州府界。有时候他要是能要上一口吃的就吃上一口,要不着就还是吃树皮,吃草根来充饥。有一天,他误打误撞地走进了一座深山,之后在山林里面就迷了路,一直到了黑天也没有找到出山的路径。

刘三春走了一天的路了,他现在是又饿又累,虽然是这样但是他也不能停下,还是想着尽快地走出这个山林。可是,他越着急越找不到路眼,还不时地听见山林里传来狼嚎的声音,吓得他哆哆嗦嗦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又漫无目的地又走了一会,就在他走投无路求告无门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点亮光。他看了心想:可能是遇着住在山里的猎户了吧。此时,他就像是将死之人遇到了救星一样,一下子又来了希望,赶忙跌跌撞撞地朝那个亮光奔去。来到亮光的跟前一看,原来这里真是一个小院子,篱笆墙的院子里面有两间不大的茅屋,亮光就是从茅屋里发出来的。

刘三春站在院子外面,激动地朝屋里喊道:“我在山里迷了路,能在您家里借个宿吗?”他一连着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听见屋里有动静,过了半天才看见茅屋的门慢慢地打开。“你是哪里人?怎么在这深更半夜里来到了这里?”听声音好像是一个姑娘。刘三春听了,又赶忙答道:“大姐您行行好吧,我们的家乡遭了灾,我是一个逃荒的人。你放心,我是一个好人不是坏人。我累得实在是走不动了,你就行行好给我一点吃的吧。”

那个姑娘听了刘三春的话以后,又是愣了一会,这才出来取开了篱笆门,让刘三春来到了屋里。刘三春来到屋里一看,发现两间茅屋虽然不大,但是里面收拾的非常得体,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猎人住的地方,倒像是小姐的闺房一样,屋里还有一些淡淡地脂粉的香味。灯影里,刘三春看见这个姑娘长得实在是太俊了,她就像是年画上走下来的仙女一样的好看。这时候,这个姑娘看见刘三春在呆呆地看着她,就害羞地说道:“你先坐下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做一点吃的。”刘三春听了姑娘的话,这才清醒过来,有一点不好意思地坐在了凳子上,心想:难道我遇到仙女了吗,要不然在这深山密林里,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呢。

一会的工夫,姑娘就把饭做好了,几个白面馍馍还有两个荤菜。此时,饿了几天的刘三春哪里还顾得上谦虚,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霎的功夫就把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吃过饭他们闲谈的工夫,刘三春听这个姑娘说她叫牡丹,就一人住在这里。她的爹爹是一个猎人,几年前她的爹娘都相继去世了,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还住在山里没有搬走。刘三春听了姑娘的话,心里突然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心想:天下的可怜之人何止我一个,她一个姑娘家就失去了爹娘,无依无靠地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住着,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过了一会,牡丹又从锅灶间里端来了一盆热水,对刘三春说道:“你走了一天的路了,一定是累坏了,你先泡泡脚吧,这样歇得快,我去把东间里的床铺收拾一下,你就早点歇着吧。”刘三春听了牡丹的话,激动得他差一点掉下眼泪来。等到牡丹收拾好床铺以后,他就来到了东间里,躺在这柔软的床上却没有了睡意。此时的他满脑子里全是牡丹的身影,让他挥之不去。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了,他才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就在刘三春告别牡丹继续再逃荒时,这时候,牡丹显得很羞怯地问他说:“你准备要到哪里去呢?”刘三春听了牡丹这样问他,就突然心里一酸,心想:我一个逃荒之人,又能到哪里去呢。他就伤心地说道:“逃荒的人,哪里还有选择的地方呢,就听天由命吧。”


牡丹听了刘三春的话,心想:一个这么好的小伙子,却就是为了一口吃得要去到处流浪,还要吃苦受罪,唉,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呢。她想到这里就又说道:“你要是愿意,就先留在这里吧。我家里有爹留下的打猎的家什,这山上到处都是猎物和各种药材,只要你不惜力气能吃苦,就一定饿不着。”

刘三春听了牡丹这样说,心想:这不正符合我的心意,我能不愿意吗,还有一位这么俊的闺女天天陪着。从此以后,刘三春就住在牡丹家里了,时间不长他们二人就圆房了。结婚以后,他们夫妻二人恩恩爱爱,就像是蜜里加上了白糖一样的甜蜜。不知不觉间刘三春和牡丹已经结婚三个月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天牡丹突然告诉了刘三春一个秘密:她说自己是一个在这里修炼了八百多年的狐女。她当时是因为见刘三春不但人物头很帅,还是一个诚实之人就收留了他。刘三春听了以后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满心里高兴。心想:能娶到一位这么温柔漂亮的狐仙,也是我上一辈子修来的福气。

谁知道刘三春的福气还真不长,他看着自己漂亮的媳妇,就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天天就是围着牡丹转。他也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便地无时无刻地都想黏在老婆的身上,简直就是痴迷于房事。牡丹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劝说他房事过度有伤身体,可是,他就是不听牡丹的劝告。结果他们结婚后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刘三春最后还是耗尽精气而亡。后来牡丹就伤心地把他埋在了他们家附近的一个山坡上,好在这里天天都能看见她的丈夫。

牡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让她放心不下,那就是刘三春在活着的时候常对她提起的,他家里还有年迈的爹娘没有人伺候,这是他最大的遗憾。他娶了一个狐女的事,也没敢去信告诉他们二老,怕把爹娘吓着,想着过一段时间,二人亲自回去当面把实情告诉爹娘,就这样也就没有把他们二老接过来尽孝。牡丹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觉得非常愧疚。现在他们二老唯一的儿子却因为自己死了,就觉得心里不是味儿,对不起刘三春的爹娘。她心想:我既然和他们的儿子成了婚,那我就是他们家里的儿媳妇了,虽然丈夫死了我也应该去替他尽孝。就这样,牡丹按刘三春活着的时候告诉他的地址,后来她就来到了刘三春的家乡,找到了刘三春的家见到了她的公公婆婆。

牡丹对二老说明了来意,并告诉他们她和刘三春结婚的经过,及后来刘三春去世的事情。二老听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死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一下子就让他们二老承受不了都病倒了。从这以后,牡丹就真的承担起了伺候公婆的职责了,她就像一个村妇一样,给公公婆婆请大夫又抓药又煎药。天天把饭端到床前,还在他们的床前搭了一个地铺,以便晚上给二老端茶倒水,端屎端尿的也方便。就这样牡丹在公婆家里侍候他们二老,转眼就是一年多。一直到了公公婆婆的病全都好了,二老想到儿子的坟上看看时,牡丹就雇了一辆牛车拉着他们来到了山里她的家中。又领着公公婆婆来到了刘三春的坟前,让他们看了看他们儿子的坟头。


从这以后,牡丹和她的公公婆婆就再也没有下山,他们一家三口就都住在了这里。冬天,她的公公婆婆除了每天晒晒太阳以外,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到了晚上牡丹都是提前脱光衣服躺在公公婆婆的床上,把他们的被窝暖热乎了才让二老上床睡觉。牡丹总是想着法的让他们二老开心,变着花样地做饭炒菜,尽量让二老吃的有香有甜。到了夏天,山里的蚊子多,牡丹就每天晚上,拿着芭蕉扇替他们赶蚊子,扇凉风看着二老睡觉。

就这样牡丹伺候公公婆婆,一伺候就是十几年。俗话说,床前三年无孝子。可是,这十几年来牡丹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他们,十几年如一日,自始至终地一直侍候到了公公婆婆都活到了八十多岁寿终正寝。公公婆婆去世以后,牡丹就把他们二老也埋在了他们的儿子刘三春的坟旁,算是尽了她做儿媳的职责。

这十几年来,牡丹为了照顾公公婆婆,她就没敢在他们二老面前练过一回功。看着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她也就没有把自己是一个狐仙的事情告诉他们二老。在牡丹的心里:我已经都在这里修炼了八百多年了,也不在乎再耽误几年的工夫,就让公公婆婆安心地过好最后的这几年吧。

就在她的公公婆婆去世了一个月以后,一天,牡丹的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仙童对牡丹说:“我是东岳大帝坐前的掌印童子,是奉东岳大帝法旨前来请你前去上任的。”

原来,牡丹孝敬公公婆婆的事情感动了土地神,土地神就把牡丹孝敬公公婆婆的事情告诉了东岳大帝。东岳大帝知道了牡丹的事情后,他也很赞赏牡丹的一片孝心,就准许她不必再等多年修炼成仙了。让她提前脱胎换骨修成正果,提前位列仙班,让她隶属泰山碧霞元君处为女官,现在就去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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