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在羊谷稍作休息,老仲说该启程了,马上进村。
不知道是何当模样的村庄,折磨得老仲整天魂不守舍,三天两头进山,享受别样人生。
羊谷在一座山谷半腰,进村还要从羊谷下山,步行到不是公路的公路边,坐上那辆皮卡沿着来时的路向下行驶。
这下,热闹的厉害,驾驶房坐着我和老贤,豆姑娘看样子非要坐车兜,被我吆喝回来,老实又不心甘地待在驾驶房里,眼睛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后车兜里人多,其中有秋姐、有河南三黑炭有迷彩服,秋姐首当其冲要坐车斗,扬言步行爬山上去也可以,才知道村子在山顶。
狗日的村子为甚要出没在大山顶,还自圆其说是为躲日本,日本是躲得过去的吗?
起动爬行几里路,一个陡转弯,车子卡到哪里可以说是悬在那里,呜呜吼一劲儿,噗嗤噗嗤轮子原地打转,哼哧哼哧轰隆隆,还是不得起步。倒车再倒车,左拧右拧,左打方向右打方向,蹒跚蝺踞,难啊难,难以上青天。
我们下了车,扑扇着车轮擦起的阵阵灰尘和热浪。男人们在车后,一会推车一会拉车,使尽抖擞,不见效果。
河南老九火啦!“上坡就要开足马力,这是什么路嘛!我来开!”
司机小科悻悻下车,“我手软哩,不行了不行了。”
又是一场折腾,皮卡终于挪动位置,爬出石坎。我们继续乘车攀岩而上,心里不再平静,看着豆丫头,一脸专注神情。
老九掌握着方向盘,一路凯歌进村。
那是什么村吗?一片荒凉!土房子的正面隐约粉刷着红色大字“毛泽东思想万岁!”还有一栋破旧的房子背面着粉刷着“高举旗帜加速建设社会主义!”
在破败的学校门口,有片空地,以前可能是操场或者晒麦场,车子停在了那里。我们弃车步行。
越过学校,来到一座房子背后,有狭巷,走几步,伸出铁管,咕咕流出水来。老仲说水是山泉从深山里引出,味道比自来水和矿泉水要好喝的多,不信,你们试试。
几个人窃喜。都要品尝山泉水。
河南三个黑炭,就着水管喝了一通。
秋姐把自己瓶子里灌满了山泉水。
老贤就着水低头喝,他很讲究的,一般不吃外边的东西,不喝外头的水,这次开戒了。
豆丫头和我不甘落后,小手把着破水管,也积极痛饮。
紧挨着山泉水几步,是一座石碾,完整保存,孤零零蹲在那里的墙角,有点落寞。可能失望大了。
站着抚摸,又转圈观看,豆儿激动地爬了上去,站在磨盘上了。
是个古董嘛!深山有宝物!
这只是开始,老仲说带我们去个好地方,还给我们带来了行导,一位七十六岁快八十的老头。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听说是一处水眼,好像什么,不知道。
步行几十米就悔肠子,帽子没有,风油精没有,墨镜没有,一片潮热。老头子说,我还冷哩,怕感冒呢!
沙沙,沙沙,沙沙,我们快速前进,没有路,全是荒草丛生,全是淹没人的芦苇稻草,有点刺激。胳膊上脸上划得生疼,那老仲也不说穿厚点,来前还问他我需要做哪些装备,他说带着纸和笔就可以啦。
这些遭遇,这些障碍物是纸和笔所能解决的吗!
没
没有路,两边是草,是树,是五味子是毛栗子是也葡萄是橹木等等,发现几棵青皮缎树,树干翠绿,是一种宝贵罕见的物种,还有许多许多,不会介绍。
生生的上当受骗,从来不直接不明确告诉我要去何处!说了我也搞不清的。只是没有做好思想准备,一路磕磕碰碰,趔趄蹒跚,不能顺利穿越。
豆儿一声尖叫,左脚腕冰凉痒痒,我急得掀起她的裤子,哎呀呀,吸血虫又称皮蚂,圆鼓鼓的,赶忙用手里的纸巾给擦掉捏死。没走几步,想让她再停留检查一下,又看见一条绿色二寸来长的毛毛虫,趴在右裤管外头摇头摆尾扭麻花哩,又进行了一番扫荡,心里几百分小心起来。
死老仲也不告诉我们,路上险峻丛生,软体大蜈蚣横窝路面,有的挂在枝稍,随时都可以扫着我们,我们也可能踩死它们。路边的石头上,岩石上,缝隙里鼓拥鼓拥就可能爬出一只来,这里可以作为野生蜈蚣捕捉基地,太渗人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蛇、皮蚂、牛牤,是山上的狼虫豹子野猪!
老仲的鞋上肩上脊背动不动就趴窝几只皮蚂。好像皮蚂特别中意他,他是皮蚂的美味吧。
老头子用一根棍子噗嗤噗嗤,不断扫打着路边,眼睛浑浊,思维不乱,脑子清醒。有这位老人,好安心。
还有两条狗,他们也是我的朋友。有它们,我安心好多!
路上发现山猪蹄子印,好像刚刚路过。玉米地里横扫一片,是不是野猪所为!肯定是的!有点紧张!
约莫一点半到达源头,清澈的水啊!让我陶醉,心里没有了怨怼,又开始兴奋起来。
水眼有半眼窑洞那么大,我的左侧上边一股溪流从山涧飞落,缓缓注入水池,水池里面凹了进去,估计是以前当地居民凿石扩泉所致。右边紧挨山体的水下,横埋着铁管,我们来时在村里见的管子喝的水就是来于此处。
这才是真的源头,这才是最最干净的山泉,禁不住把瓶中的矿泉水倒掉,拿着空瓶埋没在泉中,装满了一瓶山泉水海饮。嗯!味道就是不一样!什么不一样,只有自己感受啦!
花蝴蝶围绕我们翩翩起舞,一点不认生,一会落肩上一会手臂上,我想捉住它们,它摸透了我的心思,忽然飞走了。一会,又飞舞而来。
名为蝴蝶泉,可好?
玩够,喝够,洗够。
发现泉边有厚厚的绿色苔藓,揭开几块,回家放到花盆里,看看能不能繁衍生息。
虽然老仲一个劲的吆喝有虫子,不要携带,我还是往塑料袋里装了一点,放在上衣口袋里,准备带回家。
这是,秋姐的脚上,脚腕忽然冒出几只虫子来,好像虫子全是老仲吆喝出来的。
老贤累得要命,不过也不甘落后,心里不知是恨我还是谢我,我也是好心盲目地邀请他玩,不知道一切活动细节。
痛快够了,十来个人往回返,一切顺利。
路过一块大石头,那里的绿草蜘蛛网摇摇晃晃,老人说那里是一个风口,进山过了那里就凉快了,出山过了那里就有点热了,特意站在那里体会了半天,果真如此。
神了!
可能是石头下有个涵洞吧,看着很深很深,里面黑呜呜的。
豆儿很勇敢,不断为老仲打虫子。
老仲的体里体外都难受,肯定是蚂蟥牛虻缠住他了。他人皮肤白,美味鲜美,嚼着有味道,嘿嘿。
我是最严重的受害者,皮肤严重晒伤,又过敏,痛苦无比,这是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