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中秋佳节,贾母带着大家去凸碧堂赏月,贾赦贾政带着贾珍等回府了,贾母还舍不得散场。
贾母命人将围屏撤去,两席合并。大家添好衣服后团团围坐,继续赏月。
【凸碧堂品笛感凄清,凹晶馆联诗悲寂寞】
贾母想起往年虽然贾政不在家,但是有宝钗和薛姨妈在,还比较热闹。
今年宝钗和薛姨妈回家团圆去了,再加上凤姐和李纨生病,便显得冷清许多。
贾母心生感慨,说天下事总难十全!说完,不觉长叹一声,拿起大杯来斟热酒。
大家都有些倦意了,贾母还意兴正浓,她命人铺好毯子,并将月饼、西瓜、果品等等摆好,再叫上丫头媳妇们团团围坐赏月。
贾母是一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她看到月至中天,越发精彩可爱,想着如此良辰美景,怎么能没有笛声呢?于是,命人远远地吹起来,觉得这样既不失雅致,又能享受美好!
正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跟邢夫人说了几句,细问之下,原来是贾赦回去的路上被石头绊了一下,崴了脚。
贾母听到后,忙命两个婆子快去看看,让邢夫人也去,待到那两婆子来回复,说伤得不严重,已经服了药,症状减轻了不少,老太太才放下心来。
贾母让尤氏回去夫妻团圆,尤氏红着脸说自己虽然年轻,已经是十来年的夫妻了,况且孝服未满,要陪老太太玩一夜。
这时,只听得桂花阴里,呜呜咽咽,悠悠扬扬,传来一阵笛音,大家都肃然坐着,默默地欣赏。
夜深了,鸳鸯拿了软巾兜与大斗篷来,提醒贾母要休息了。这老太太气性上来,说今儿高兴,要玩到天亮。
贾母让尤氏继续待着,又赏了一会桂花,叫人换了暖酒来,想跟大家说说话。
这时,桂花树下,呜呜咽咽,袅袅悠悠,又传来一阵笛音,越发凄凉。贾母年事已高,再加上喝了些酒,听着这笛音,不免有些感触,禁不住落下泪来。
王夫人说已经四更了,贾母听了,看了一下,果然只剩下探春在陪着了,于是吩咐大家散了。
下人收拾杯盘碗盏时,发现少了一个细茶杯,细想之下,才想起是翠缕拿着,恰好这时,翠缕和紫鹃来了,说姑娘不见了。
原来,这笛音,不止让贾母有些感触,也触动了黛玉的敏感神经,她一个人趴在栏杆上掉眼泪。宝玉早就回去了,只剩下湘云安慰她,湘云让黛玉把心放宽些,保养好自己要紧。
两个才思敏捷的青春少女一拍即合,想要联诗,黛玉说凸碧堂人声嘈杂,没有诗兴,湘云回:“这山上赏月虽好,终不及近水赏月更妙。”于是,两人来到山坡底下靠近水的凹晶馆。
凹晶馆只有两个婆子守夜,她们打听到老太太在凸碧山庄赏月,便早早睡下了。湘云说,她们睡了正好,两个人便在湘妃竹墩上坐下。
这时,看着天上的皓月和池中的水月上下争辉,湘云感慨,如果是在自己家里,她就上船去喝酒了。黛玉说,事若求何所乐?这样也挺好。湘云回复:得陇望蜀,人之常情。
一直以乐观自居的湘云突然有了那么多感慨,大概正是应了那句“每逢佳节倍思亲”。
湘云担心黛玉伤感,于是提议联诗。以栏杆的直棍数量为韵,两个旗鼓相当的女孩开始了一场别致的斗诗会,真可以说是佳句频出,妙语连珠。
其中有两句“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更是成为整部《红楼梦》的名句。而这两句诗,恰恰是湘云和黛玉命运的写照。
正当两人为得出这样美的诗句而高兴得拍手称好时,从栏外山石后转出一个人来:“好诗,好诗。果然太悲凉了,不必再往下联。”原来是妙玉。
妙玉邀请湘云和黛玉云栊翠庵喝茶,自己取来笔墨和砚台,把她们两人的诗,按照回忆,从头到尾记下来,自己也续了十来句,最后凑成《右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三十五韵》。
黛玉湘云看了妙玉的诗,都赞赏不已。而后,两人告别妙玉,湘云不想惊动了病人,去了潇湘馆,结果两个人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湘云是因为择席之病,黛玉则是心血不足经常失眠。
2023年年度写作营第(134)篇 1445字,累计199131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