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疯
从祁连山一处相对平缓的地界开车往外走,告别了远方高耸入云的皑皑雪山,还有脚下奔流不息的流水,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向新的目的地奔驰。
姐夫开着奥迪在前面领路,我们的福特紧随其后,在山间公路上飞快的奔驰着。此时的我早已晕头转向,辨不出东西南北,只知道跟紧前车,一会盘旋而上,一会滑行向下的,不过我始终明白,无论多少飞驰的动作,都绕不出祁连山那辽阔的怀抱。公路两侧山峦环抱,雄伟壮观,大片的山林早已染上了秋的颜色,绿色中透着黄色、红色,五彩缤纷着。更有那随处可见的羊群和天祝特有的白毛牛,所有的景色无不让人陶醉。大自然的恩赐就在这里,只要你愿意千里迢迢来此一聚,它便会奉献出所有的大美,任你陶醉其间,乐不思归。只有真正亲近过的人,才会深深地被折服,被震撼着!我们就这样在大山与美景之间奔驰着,陶醉着。

只有两车道的高速公路上,飞驰的无数的车辆,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国庆假期的出游者,远离都市的喧嚣,亲近大自然纯美的气息,忘却所有的烦恼,让灵魂得以灵性的升华。
就这样飞奔了很久,终于到了一个叫天堂镇的地方,这就是姐夫所说的天堂寺的所在吧。不大的镇子同样车满为患,路的两边一位难求。我们跑出去了很远,才终于发现了两个车位。下得车来,仔细观察这大山里的精致小镇,那独有的藏族风格,令我倍感亲切,临街的门脸房里,买着各种当地的商品,无论是馍馍还是酸奶,每一样食物都让人垂涎欲滴,人们也很纯朴。不知怎么回事,只要看到藏民,总是心生敬畏。
停好车,我们一行人直奔天堂寺—一座建在半山腰的气势雄伟的,很大很大的藏族寺庙。大姐说她跟佛教无缘,姐夫也没啥进去的欲望,而剩下的我们却毫无商量的买了票,我还特意请了一位喇嘛导游,师傅跟慈悲,他说你们可以少花点钱请个俗家导游的,可我们却坚决的认准了他。师傅摇摇头笑了笑,一种很赞许的笑,也许他从我们的眼神中,发现了一种强烈的求知欲望吧?
四个大人,两个孩子,我们几个家人一路紧跟着喇嘛师傅的脚步,走进了各种庄严肃穆的大殿,看到了慈悲智慧的佛菩萨,还有神态各异护法罗汉,最让我震撼的当属宗喀巴大师那二十多米高,九米多宽的木雕像,仰望那如山般的雄伟姿态,不由得双手合十,闭目顶礼,心中无数次的默念:嗡嘛呢呗美哄……一股清凉自天而降,顿觉神清气爽。
经师傅讲解,我才知道,天堂寺院时代悠久,有千年历史了,现在我们看到的都是后来重建的,只有很小的一个院子是最原始的遗留。最早这里是藏族本土宗教苯教寺院,后来佛教传入兴起,这里便成了格鲁派的寺院,宗喀巴大师是格鲁派的创始人,它的祖庭在青海的塔尔寺。说来荣幸,那年我和老公曾游历过位于湟中县的塔尔寺,那里浓厚的宗教氛围至今难以忘怀。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听,一路看的,“怎么这么多人呀?”看着迅速增加的听众队伍,师傅无奈的笑了笑,“好吧,大家跟紧我,我尽量说的详细一些。”看着这些免费的听众们,我也笑了,“只要你们能与佛法结缘,导游费我掏的心甘情愿……”

很快,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姐姐、姐夫不断的打来催促的电话,毕竟我们还有很长的回家之路要走。看来计划中的大殿、转经筒……大多数地方都去不成了。喇嘛导游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就留下点遗憾,以后时间充足了再来此一游吧!
迎着落日余晖,跟着喇嘛师傅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后来我提了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请问师傅,当年日本帝国主义大肆意侵略我中国大地,生民惨遭涂炭,您说作为出家人遇到那个时代,能不能拿起武器反抗杀敌?”“能,只要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苍生百姓就可以!”我赞许的向师傅双手合十。同样的问题,有人向雪漠老师提问过,答案是一样的。所有的真理都是一样的,每一位智者都是相通的。
回望雄伟的天堂寺,再眺望远处的大通河,炜桑的青烟缭绕着仙境般的天堂镇……如果人间真有天堂的话,是否就是眼前的样子呢?我想应该是的!
夜幕四合,不得不离开,虽然只能匆匆,但毕竟曾经来过这如梦如幻的“天堂”,回味是自然的,可更多的却是灵魂的满足与精神的升华,也许前世的我曾无数次的与佛家结缘,今生只要遇到信仰的文化,总有说不出的亲切感,总想投入她温暖的怀抱,尽情诉说那累世的委屈和苦难……
两辆车继续飞驰着,翻看我们一家人与喇嘛师傅的合影留念,忽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那年那月,在甘南藏族自治去的拉卜楞寺里,也有过这样的一袭红色僧袍,被家人们环绕着,那张照片,一直珍藏在家中的相册里,已经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