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年前,父亲还是日日精神抖擞的,很多时候,只要没有事情的时候,就能扛起锄头去田坝撒一把青菜种子,可以吃很久,从小青菜到台心菜(父亲一辈喜欢用方言叫唤生活里身边的事物,具体普通话说什么,问过父亲也是不知的,只好音译一个不正确的叫法以文字形式呈现。)
那些播种出来的青菜,天然无公害,虫子们也不再挑食,我们在水盆里洗了好几遍,在锅里翻炒熟了,端上饭桌的青菜页面都是虫子啃咬过,饱腹过留下的小小洞。
一盘青菜,两碗米饭,足够吃饱了撑着,出门散散步,夏天就不行了,早上开始,日头就毒辣了。
父亲在午间会睡在床上休憩一两个小时,光透过拉不满的窗帘,照映在床铺的边缘,非常安静。
这样的岁月不会容忍我忽视太久,父亲的健康,曾经在于他渐胖的身体和充实的饭量,正如三四年前,才四十五的年龄,对应的壮年一样,越来越接近五十岁的他,却慢慢变得迟缓,像一部开始老化的机器,田坝上的泥土里杂草丛生,没有昔日颇丰收的场景。
近日秋凉,衔着黄昏的晚风,我和偶尔休息在家的父亲,在故乡的小道上相约走走,他的影子被夕阳复制在地上,很消瘦。此刻也是很安静的,我和父亲两个人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的,各自有各自的心事,不道破,猜到几分,也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