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3(大结局倒数四节)
于是,三人在漫天风雪中或步行一段距离,或由二女带着曹季飞行一段,就这样一直走了三天,才终于到了珠峰脚下。就算是山脚下,其实也已经达到了海拔五千米,三人都只觉得头痛欲裂、嘴唇干燥,胸中呼出来的气则明显多于吸进的气体。天气比前两天晴朗多了,整个茫茫的苍穹中除了极远处一朵小小的白云,再没有第二片云彩。
号称世界第一的山峰,笔直的插向那蓝得晃眼的天空,彷如擎天一柱,将天空分成了两半。几头孤独的秃鹫怡然的在半山间飞来飞去的嬉戏,其尖利的叫声在这片宁静的世界显得格外刺耳。几条巨大的冰川,自山腰一直延伸下来,其底部则化成了雪水,汇成几条小溪流下。而山体本身,则依然光秃秃的一无覆盖之物,深褐色的碎石沙砾构成了其表面的景象,使置身其间的人们不由得产生一种清新的感觉。
“奇怪,为何没有看见那座寺庙,也没有听见法器吹打的声音?”站了一会儿,曹季忍不住说到。当然,三人都是第一次前来这个地方,对于究竟为什么没有出现那本手稿中曾经记录过的景象,也都不明白。
“或许转过那几个小山头就可以看到了吧。虽说荣布寺建在珠峰脚下五千五百米的地方,但是珠峰这么高大,下面还有无数的小山头,并不能确定站在我们这里就一定看得到啊。”夕夕勉强说到。
“嗯,或许我们再找找就看到了……”话说到一半,曹季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夕夕,你再看看那半张地图,或许会有所发现呢……”
“地图我早就看得很清楚了,都背得下来了,我们走的方向没错,只不过那位少校他们是从印度方向过来的,也就是珠峰的南坡,而我们是走的北坡,当然看到的情形会有所不同。依我推测,只要过了那几个小山头,就应该可以看到荣布寺了。”夕夕指着远处道。
虽说是小山头,翻越起来也并不轻松。这些山上,当然是没有路的,从理论上想怎么走都可以。好不容易,三人才选定了一侧山壁,贴着山腰前进。在身体右侧,是斜斜向上的山壁,双脚一上一下的踩在山石上,而左侧则空空如也,感觉自己的大半身都是悬在空中的。每个人身体都尽量贴向右面的山体,手脚并用,大概这就是“爬”山了。偶尔微风将几块松动的石子吹落,那石子会一直沿着接近八十度的斜坡一直滑落下去。在如此的山势中穿行,既要小心脚下是否踩实了,又要双手扶着山壁、抓着突出山表的石块,以免一个不注意就那么滚下去了。好几次,走在最后的珠儿刚刚踩着前面两人走过的地方爬过去,就听身后传来哗喇喇的石头滚落之声,回身一看,自己踩过的山石已经掉下去了。
不过,真的爬在这些山上的时候也会发现,这里并不是完全光秃秃什么也不生长,至少还有一些扎根极深的高山植物长在山壁之上。这些植物的地表部分都十分的低矮,浑身尖利的小刺,曹季三人的衣裤就是被这些匍匐地面不起眼的小东西给划破的。
当三人气喘吁吁的转过第二个小山,眼看前面有一处勉强可容三人同时站下的平台,都加快了速度准备过去休息一下。走在前面探路的曹季刚一踩上那处由一整块大石构成的平台,只觉脚下一阵松动,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连人带着那块大石掉了下去!身后二女连声尖叫着,腾身过来欲抓他上去。
身体悬空的曹季只觉背后风声掠过,跟着腰间一凉,自己插在腰带上的维德骨杖已经被人抓走了,同时,夕夕珠儿两人一左一右把他带了上去,斜靠在一处山石上。对面,一条高大的人影则一晃而过,转过山腰消失不见了。在三人身下,那块重愈几十吨的巨石一路翻滚着轰然冲下,发出巨大的隆隆响声,好一会才滚到山脚。而巨石滚落时带起的腾腾沙尘也好一会才渐渐消失在山脊。待山间恢复了平静时,三人身前、先前那块巨石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坑洞,根本无法再从这里通过了。
“可恶!”珠儿一边紧紧抓着曹季的左手,一边后怕的想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而曹季则陡然明白过来:“不,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死我们,只是想要抢走那根维德骨杖。可是,那条骨杖对他们有什么意义呢?”
“对了,刚才那个人,不就是我们在定日饭馆遇到的那三人中的白人男子吗?”夕夕忽然想起来了,说到。
“看来,前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凶险埋伏,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曹季一边说着,一边看准方向,朝山上爬去,以便绕过那个坑洞。二女也静下心来,跟着他继续前行了。
仅仅翻越那几个小山头,三人就走了整整一天半。所幸这后来的路途中,居然再没有经历任何的危险了。虽然颇为奇怪,三人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总不能求着那些隐在暗处的敌人来偷袭自己吧。
当风声送来一阵恢弘庄严的音乐,其中夹杂着浑厚的男低音念诵经文的声音,三人惊喜的对望着彼此,明白已经找到了荣布寺。
果然,转过最后一个山头之后,前方的山崖尽头,矗立着一座并不怎么高大的寺庙,占地面积看来也不是多么宽广。红色的围墙、红色大门、金色的庙顶,一切都与手稿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庙门外面,一左一右两排被风力推动的转经筒。在离庙门还有五十米的地方,当中竖着一个三人多高、五人合抱的巨大黄铜色转经筒,即使是山间那疯狂的寒风也仍然只能缓缓的推动它慢慢的旋转。
大门紧闭,上面还开着一道小门,一道厚重的黑色门帘将寺庙内外隔成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