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电影《送我上青云》
一部电影我之所以推荐它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它说了我想说的话,并且我希望这些话能被更多人听到。如果要我形容一下这部电影,我想是有滋味的乱炖。是的,我愿意这样来形容这一部电影,因为从其中我们可以窥见太多的滋味:生与死,情怀与现实,金钱与底线,压抑与释放,需求与价值,在这一个多小时中人性几乎是经历了千锤百炼的。而姚晨饰演的盛男作为影片的主人公这些磨难在她的身上几乎全部得到了体现。
在得病之前盛男的人生不少人看来是应该是幸福的,不缺吃不缺穿,高学历工作稳定。但是有多少人意识到她缺少的是归属与爱,在那样一个父母分头出轨的亲情淡漠的家庭中,她从小缺乏来自于父母的关心,晕机时父母不是关心她的身体,而是嫌弃她跟着旁人一起嘲笑她,以至于后来她得了癌症时,自己都认为生病是一种错误。这样对家庭缺乏归属感的她其实是一个心灵上的流浪者,在一步步的成长中,她把整个社会当成了她的归属她的家,这也是她高度的社会责任感的根源所在。毫无疑问她是一个正直的人,也有着自己的独一套的是非观,这是角色的生命力所在。纵观现实生活中归属与爱需求没有得到充足的正面回馈的人,他们往往像盛男一样对自己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因为他们渴望别他人人的肯定与接纳,而当严苛要求达不到时往往转化为深深的自我否定。
极度渴望得到尊重毛毳与刘光明,就是自我否定的典型案例。毛毳与刘光明对周围的环境也缺乏归属感的同时并没有建立起足以支撑的信仰,而是盲目转化为向上的极度渴望。这是因为与女主人公不同,其二人自卑的根源在于勤奋感形成的缺失,即努力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四毛怎么努力都还是小记者,刘光明考个大专都考了三年,这都会造成一定程度上勤奋感的缺失而形成自卑,进而极度渴望尊重。不论是利用记者身份获取人脉还是偷偷贴自己的照片享受岳父的鞠躬都是极度渴望尊重的表现。影片中这两位渴望尊重者得到的是自尊一次又一次的被贱踏,背圆周率的情节出现时刘光明已经被现实杀死了,他跳楼时我感到了悲壮。但是当他没死坐在轮椅上并把自己推到遗像后面时,光明二字已经彻底成了笑话。
而个人对于自我严苛的要求往往会向子女或者下属等下位者传递,如我本人则是接受他人严苛要求的下位者。这种深刻的自我否定也体现在前文的认为生病是一种过错。我也曾经历过认为斜视是我的错胃痉挛是我的错之类的时期,本质上都是对周围的环境,不管是家庭或是学校缺乏归属感的表现。至于为什么缺乏?难道漫天的嘲笑能带来归属感吗?即使环境变化后归属感的建立也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影片放映到一半,一群孩子被家长带了出去。我想这大概是由于影片对于性的提及,但是这恰恰是我所认为的影片亮点之一。电影中盛男与四毛激情过后出现了盛男自慰的场景,女性的性愉悦权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大众眼中,在我个人看来这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前几天我空间的秘密里出现了一个女生说她最近频繁自慰,感到很害怕怎么办?我评论了她,内容是:没事儿的,要学会与自己的身体沟通,注意卫生和安全。这也是我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看法。长久以来女性对性的需求常常与淫荡下贱等词语挂钩,男性有生理需求是理所当然,多个性伴侣则还可以是炫耀的资本。在电影中四毛与盛男的那场云雨,是独立于情感之外的欲望,我想这样的欲望不论性别应该都是存在的,并且在法律与道德的底线之上的是可以被坦然面对的。
影片中让我动容的还有不分性别的强奸定义,不论盛男之前做过什么,当时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企图与之发生性关系的四毛都算做强奸,而这条同样适用于身为女性的盛男。认同这一观点的前提是认同在自愿前提下性关系当中并没有谁占便宜的说法。或许谁需求更迫切这个说法会稍微好些,显然也并不总是男性。而当非自愿前提下的性关系发生时,也就不仅仅是占便宜这么简单了,这时不对受害者进行又一次的性羞辱显得极为重要。说了这么多空话,许多人观念仍然不会改变,并且这篇文章我还是会屏蔽家人。
其实我很不愿意去提及情怀与现实,说不清是不是逃避。当盛男面对30万手术费,问“打折吗?”的时候,又一次情怀败给了现实。这种满脑子只想着:“我要到哪里去搞钱?”的人生真的足够压垮所有的梦和远方,能够支撑,能够支撑你"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东西,不论是什么,真的配叫做信仰。听盛男骂李总很解气,但是我不确定换作我自己可以做到,虽然我也一直在坚持着我的坚持。想了好久没提及死亡也没提及棺材,因为此刻我并没有太大的感受,有一天或许。
开头提到有滋味的乱炖,之所以称之为乱炖是因为影片所表达的东西颇多,却缺少了可以把这些母题连接起来的核心,这是我所认为的一大缺憾。但其实影片中的角色并不多,而且几乎都是非常态角色,不论是盛男、四毛、刘光明还是李总和李父或者是盛男的爸妈在某些卫道士的眼里都是应该被批判的人,但是人就活一次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而活?
从影片一开始我就在思考,送我上青云究竟指的是什么?而现在我的答案是通过自我实现与自己、与世界和解。人生一梦,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未达青云。包括我,对自己、对这个世界都有太多不解。“青云直上,好梦未醒”指的是自我意识的觉醒,而这恰恰是一切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