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 面试模特
-28- 阿霞病了
罗默加班了。他从下午五点半一直加班到晚上八点,总算忙完手头工作,就急匆匆离开公司,到街边拦了一辆的士,直往家里赶。他也知道阿霞今天去面试了,想必早已回到家里,准在等着他下班回去,把面试情况讲给他听……
罗默下午六点钟已打过一次电话给阿霞,但阿霞却没有接听电话,于是只好给她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今晚要加班,让她不用多等,可以一个人先吃晚饭。谁知道过了半天才收到阿霞回复,说是让罗默安心加班,她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罗默本想打多一次电话,恰好碰上有一条广告语要修改,结果被一个同事拉住,讨论了大半天,因此电话也没打成。
晚上八点多钟,广州的街道已成为一片灯光的海洋,沿途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广告牌在不停闪烁、变幻着彩色灯光,仿佛是无数双城市的眼睛在眨闪,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形形色色的车辆,又好像是在热烈庆祝城市的美丽夜晚。不过这些色彩缤纷的霓虹灯,却让罗默觉得眼花缭乱,甚至感到厌烦,此时他烦躁的内心就像一锅烧开的水——翻滚而不安,他在担心阿霞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通常她都是先给自己打电话的……
罗默催促的士司机开快点,对方说已经够快了,还特意给他抄了近道。罗默心想夜里车开得太快也不安全,因此只催了两次就没再催。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车就到了罗默居住的那个旧小区门口,比往常快了将近十分钟。罗默付完车费,对着司机连说两声“谢谢”,一下车就疾步走进小区。的士司机看他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开车离去。
罗默“噌噌噌”的爬上楼梯,来到家门口,摁响了门铃,等了一阵子也不见阿霞来开门,心想莫非阿霞刚好在洗澡;又摁了一次门铃,里头还是没有动静;罗默这时急了,马上摁了第三遍、第四遍,终于屋里有了动静,过了一会阿霞才来开门。
门刚一打开,罗默就见到阿霞涨红着脸,头发散乱,有气无力的靠在门框,似乎连站都站不稳,她说道:“阿默,你总算回来了……”罗默赶紧一把搀扶住她,刚接触阿霞身体,就发现她身上很热,用手一摸她的额头,竟然热得烫手——很明显阿霞病了,正发着高烧!
罗默心疼的搂着她,问道:“阿霞,你烧的这么厉害,干吗不早点打电话告诉我啊!”
阿霞用微弱的声音说:“我下午五点多钟开始发烧……现在头还很痛!阿默,快扶我坐下,我要喝水,口很干……”
罗默赶紧扶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转身去倒水。好在冷水壶里还剩半壶凉白开——他家有“预备”凉开水的习惯,罗默赶紧拿口杯倒了一杯,递到阿霞口边,发现她嘴唇发干、发红,一看就是发高烧的迹象。
阿霞喝了半杯凉开水,缓了一口气,依然有气无力的说道:“阿默,我想自己是上火了,要不……就是中暑了。你去抽屉拿体温计,帮我……量一下体温。”
罗默拍一下自己后脑勺,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没首先想到!他立刻拿来体温计,将装有水银的那头朝下,用力甩了几下,给阿霞夹在腋窝下,接着抱起她绵软发烫的身子,走进卧室,轻轻的把她放到床上,一手扶住她的背,慢慢的躺下。
罗默好像突然又想起什么,他拍了一下手,问阿霞:“你吃过退烧药没有?!我记得上次好像还剩半瓶‘美林’。你要是还没吃,我赶紧去拿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要去药箱里拿“美林”——非常有效的一种退烧药水,其主要成分是布洛芬,大人、小孩发烧均可服用。
阿霞说道:“我给忘记了……我头实在痛得厉害!”她睁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此时因为发高烧而显得眼神迷离、朦胧,似乎有着一种特别的美感,有点目光呆滞的望着罗默。
罗默说道:“我先去拿来给你吃下。实在不行……咱们马上去医院!”说完去拿退烧药。
罗默服侍阿霞喝下退烧药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已到时间查看体温,于是就从阿霞腋下取出体温计,仔细一看竟然有三十九度多!“不行,得马上上医院!”罗默说道。他又上前摸了摸阿霞额头,发现比刚进门时更烫手了,而退烧药刚服下也不可能马上见效。
罗默摇了摇阿霞肩膀,说:“阿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烧得实在太厉害了,咱们得马上去医院!你尽量坚持点,我现在就背你下楼打的……”
“好的,我也是这么想……”阿霞已经烧得有些迷迷糊糊,声音愈加微弱,几乎连睁眼都感觉费劲!
罗默二话不说,他一把抱起阿霞,顺便拉起一张空调被,盖在她身上——为了提防在户外受风,迅速走到门口,让她双脚先着地,再搀扶着出到门外,接着锁好门,背起她“噔噔噔”的下了楼。
罗默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小区。运气还不算差——只等了不到一分钟就拦到一辆的士,把医院名字告诉了司机,径直奔医院而去。
到医院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罗默抱着阿霞直接进了急诊室,马上就有医生、护士上前询问、查看病情。有位护士小姐提示罗默先去外头挂个号,并告诉他按照医院规定要先量一次体温。
罗默去到挂号处,先填好一份病历,然后挂了号,又返回急诊室内。这时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年青医生告诉罗默:“还要先抽个血做化验,才能确诊病因!”罗默问他去哪里抽血,医生说是在三楼。罗默又说病人现在正烧的厉害,恐怕连路都不会走,问他能不能直接在这里抽血,然后自己再送去化验室做化验。
医生听到罗默这样说,就上前摸一下阿霞的额头,又掰开她的上眼皮瞧了瞧瞳仁,随后转过身对罗默说道:“病人要实在走不动路,我这就让护士先给她抽血,不过你还要再跑一趟,先去三楼门诊缴费处交一下抽血化验的钱。血样我会让护士小姐直接送上去!”
罗默说道:“好的,谢谢,我马上就去!”
罗默转身出了急诊室,走去乘电梯。刚好有一部电梯下到一楼,打开着电梯门,罗默赶紧乘上电梯到了三楼。
罗默很快缴完费,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分,他又走到距离缴费处不到十米的一个拐角处,瞧见至少有七八个人,正坐在门诊化验室门口对面的一排塑料椅子上,应该是在等里面的医生喊出病人名字,并上前拿化验报告。罗默走上前看了一下化验室,发现实际上只是一个玻璃窗口,隔着半截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摆着几排桌子,上面摆放着不少化验仪器设备,有两名专职医生正在往一个类似于显微镜的仪器里观察血液样本。罗默在心里想道:“看来医院夜里不打烊啊……”
罗默转身离开门诊化验室,手里拿着缴费收据到了电梯位置,想乘电梯下一楼,发现只有一部电梯亮着指示灯,表明它是在“正常工作”着,而另外三部电梯已全部停止运行!他又看了看唯一运行的电梯上的指示灯,发现电梯正从门诊大楼最顶层的十二楼开始往下降,先是下到十一楼,停了一会;接着越过十楼到了九楼,又停了一会;再到八楼,这次竟然停了足足有三分多钟,随后又在七楼停了两分钟,方才继续往下走。罗默心想:“得了吧,这样一层层往下降,真不知要等到啥时候!还不如直接走消防通道下楼更快些!”其实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走扶梯,只不过大多数医院的扶梯晚上是停止运行的,因此和走消防通道楼梯区别不大!
罗默直接从消防通道下到一楼,回到急诊室,看到阿霞正睁开眼,头侧向门口这边,她看到罗默走了进来,就对着他微微一笑。罗默走到她跟前,问她“感觉好点没有”,阿霞点了点头,说“感觉比在家里时好多了”。
罗默又伸手摸了摸阿霞的额头,发现还是比较烫手——虽然不像在家里时烧得特别厉害。他不由锁紧眉头,说道:“还是烫手的啊!医生给你打过针、吃过药没有?”
阿霞回答:“暂时还没有,刚才有问过医生,说要等抽血化验报告出来了,再考虑是打退烧针还是输液……”
罗默对着阿霞点了点头,苦笑一声:“唉,看来还是在家里服的‘美林’的效果——等到现在才见效!”
罗默突然想到,自己这时候应该是在三楼等着拿验血报告的!他对阿霞说:“我还得上去等验血报告出来,等一下才能交给医生,让医生给你打针或输液。你自己先躺着,我这就上三楼去!”阿霞说她没事的,让罗默赶快上楼。
罗默先把缴费收据交给护士小姐,然后再次上三楼。他这次干脆不乘电梯,而是“驾轻就熟”的直接走消防通道,来到三楼门诊化验室的窗口前。他发现排队等候的人又多出了四五个,坐满了一整排椅子。罗默因此只好靠墙站着,另外还有三个人也是站着——因为来晚一步。
罗默站着等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在这期间先后有两名患者家属“捷足先登”,很高兴的拿到化验报告走了。正当罗默等得越来越焦急的时候,这时里面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医生再次走到窗边——她手上还戴了一副橡胶手套,喊出了阿霞名字:“林芷霞!请问哪一位是林芷霞?!”罗默听到医生喊阿霞名字,赶紧应声说道:“在这里!”走上前把“新鲜出炉”验血报告拿到手上。
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小说写到这里,请允许作者啰嗦几句,不过也许是非常有必要的几句,就是为什么小说女主人公阿霞的全名等到现在才得以披露,而且还是通过一位医生之口说了出来?!为此作者本人也就是我,在这里无比诚恳的对大家说一声“万分抱歉”,因为我创作这部小说的起因或者说是动力,实际上是因为我本人也曾有过一段类似的刻骨铭心的恋爱经历,有一天当我从某位朋友口中听到了罗默和阿霞的故事时,我被深深的打动了,而得以打动我的原因,竟然是由于他们两人的爱情故事,与我自己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两者之间有着某些惊人的相似,以至于我在听完他们两人的故事之后,感觉自己内心最柔弱的一处地方被强烈的触碰到,并由此引起了极大共鸣,一时间心潮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静,就好比是奔腾咆哮的江水,冲向了堵拦它的堤岸,日夜冲撞、拍打着,激起了滔天浪涛,最后竟一发不可收拾的决堤而出……
正是由于上述原因,促使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怀着最饱满的热情敲击出一行行文字,并且添枝加叶、“胡编乱造”的写出前面的故事!我这么一说,相信大家应该不难理解,就是一个人在他内心情感最强烈的时候,往往也是他受到极大刺激之时,因此有可能会导致其头脑一时发昏乃至狂热而失去理智,任由那匹情绪的烈马脱缰而出,一路撒蹄狂奔……可想而知,它留在地面上的蹄印必然也是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的!与之相似,反映在写作上面,在我头脑发昏、狂热而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也只能是信笔由缰的左冲右突、横冲直撞,结果就把咱们可爱迷人的女主人公的全名给忘记提前做交代了。等我写到一半的时候,回过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为了弥补这一无心之过,只好随着小说剧情的自然发展,等待良机并不失时宜的说出阿霞的全名。现在机会来了——阿霞生病进了医院,正好“机不可失”的借医生之口说了出来,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吧!就此打住,下面接着告诉大家阿霞这次发高烧的治疗进展。
罗默拿着阿霞的验血报告,再次跑下了消防楼梯,交到了医生办公室。那位年青医生仔细看了一会,抬起头说问题不大,主要是由于阿霞这段时间过度劳累、身体虚弱,而且发病前已得了轻微感冒,她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反而大热天还往外跑,结果就中暑发起了高烧!年青医生说只要给阿霞打上两瓶吊针,回家再吃点药就没事了。罗默听他这么一解释,总算是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罗默又在想,这位年青医生还真是负责任,估计他此前已经找阿霞询问过相关情况了……
罗默回到急诊室,看到阿霞已经输上液,就抚摸着她的脸说道:“放心吧,没事的!医生说你是感冒加上中暑,只要输完液就能回家休息了!”
阿霞对罗默点点头,笑了笑,说:“阿默,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刚加完班回家就背着我上医院……”
“我哪里辛苦了……辛苦的那个人是你才对!你呀,以后能不能别这样拼,明知道自己感冒了,还硬要去面试……你看你,现在进医院了!”罗默有点激动,他甚至有些愧疚和自责,突然觉得是自己对阿霞照顾不周,要不是因为自己最近老是加班,就不会连阿霞感冒了也不知道,不然肯定会拦住她,让她放弃这次的模特面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着,就像挂在病床支架上的点滴瓶里的透明液体,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在不知不觉中滴完了一瓶又一瓶,到最后终于不剩半点——就像我们人生中宝贵光阴的流逝,点点滴滴的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
午夜时分,阿霞总算输完液,烧已全退,此前因为发烧而涨红的脸,也恢复了平日里的白皙。罗默用满是关爱和怜悯的眼神望着她,轻声的说:“阿霞,烧退了,咱们可以回家了……我扶你下来,一起出去打的!”
罗默搀扶着阿霞,站在医院门口等半夜路过的的士,他仰起头看见对面一幢高层写字楼上,有几个窗口透射出灯光,在迷茫的夜色中非常刺眼,光如白昼。罗默顿时在心里感叹道:“在这座繁华都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彻夜的加班——与其说是为了公司业绩,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工资和奖金,或者说是为了自己的美好前程,而奋力工作、拼尽全力,尽管前途依然曲折而坎坷,迟迟看不见光明……”罗默不由得苦笑,他知道自己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就是在通宵达旦的加班中渡过的,而那个曾经使他沾沾自喜过的白领身份,其光鲜的外表下究竟包藏了多少的辛酸和汗水!
终于拦到一辆的士,罗默继续搀扶着阿霞,两人一前一后进到车里,相互依偎着,一起望着车窗外城市的阑珊夜色,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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