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小时候,我家里有一架装着玻璃移门的书柜,里面陈列着爷爷收藏的书。四本厚实巨大如砖块的硬壳书并列放在第一排,翻开后满篇都是密密麻麻的方块字。识字了以后我才看懂这几本大部头叫《列宁全集》。
排在后面的是《新华字典》,《说文解字》这两本“硬家伙”。除此以外就是我无法看懂的小说、文集。
出生在八零年代的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挺庆幸当时家里有这么个小小的文化资产库。那曾经让我有一种富有的错觉,也让作为孩子的我对书本充满了敬意。
当我看到爷爷拿起书本阅读的时候,他鼻梁上的眼镜便发着光,好像他整个人都在发着光一样。
爷爷称自己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工人阶级出身的他,年轻时曾经参与三峡水电站的建设。水电站建成后便因工作调动搬到了北方的一个小城,一住就是三十多年。
听爷爷讲他小的时候曾经在私塾上过学,识过字,当过学徒,经历过红色年代的洗礼,从工人阶级的奋斗浪潮中创造了改变命运的机会,也为自己攒下了这么一柜子的书。
爷爷大概没想到的是,他的孙女最早的文学启蒙也是从家里的书柜开始的。这或许可以算得上一种传承吧。说起来我对书本从好奇到产生兴趣是从我某一年的暑假开始的。
暑假向来是无聊又最容易混时间的日子。加上我的童年向来没有什么管束,养成了假小子一样的性格,于是整天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留着一头短发,穿着短袖和大裤衩,在铁栅栏的院墙里爬高上低,很没有点身为女孩子的自觉。为这没少挨爷爷和奶奶的训斥。
不过外部的说教对我起不了根本作用,直到我把膝盖再次摔得面目全非的时候,才终于因跑不得跳不得而老实了几天。
百无聊赖中,我把书柜的移门推来推去,不安分的手在整齐码好的书架上划来划去,有一本书不幸被我划拉下来,掉在了地上。这本书的名字叫《蔚蓝的和湖绿的》。
我不敢说这是不是“命运般的相遇”,然而事实是,这本书正是我人生中阅读的第一本小说。我也第一次从书里读到了似懂非懂的男女恋情,却捉摸不透那离奇曲折的故事情节。
在那一年的暑假,我成了一个被蚊子叮地满腿包的少女。彼时我就像一个莽撞贪玩的顽童偶然间闯进了一座神秘果园,被那满树飘着奇异清香的果子虏获,囫囵吃下腹却辩不得滋味。
自打那次以后,这架搁置在阳台的书柜就被我一个人“承包”下来了。没有经过刻意的启蒙与引导,我就这么有灵性地爱上了阅读。
那年夏天开始,我陆续读了《福楼拜短篇小说集》,《莫泊桑短篇小说集》、《厚黑学》、《上下五千年》、《七剑下天山》、《白眉大侠》等各类书籍。所看书目口味杂跨度大,没有挑选和筛检,拿过来翻了几页,觉得有胃口就读起来,除了上厕所基本上没有事情可以打断我。
这样胡吃海喝的阅读方式不知道算不算是个“土匪”行径,对书本打家劫舍一番,将文字当财宝聚敛一通,把书看过就丢,现在回想起来实在忍不住摇头嗤笑。
也许因着自己误打误撞的缘由,我也在文学的瑰丽汪洋里泡了个痛快。这大约对我在小学作文上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帮助,有那么几年,语文的学习特别不费劲,作文也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当堂阅读。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我没有把这种对文学的贪好进一步拓展,也源自于学习表现不够亮眼,被繁重的课业挤占了业余时间,对文学的喜爱也被耽搁了下来。然而文学作品里的角色、故事尚且留在我自由的幻想和记忆里。
如果说那一年的暑假打开了我阅读兴趣的大门,那么我的第一次小说写作称得上踏入文学领域的第一步。虽然那只是一个不了了之且自我感动式的尝试,也是一个少女第一次编织梦幻和想象的尝试。
我写的第一部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部小说,讲的是一个外太空的公主,身世成谜,在陌生星系探险的故事。
当时我把小说写在一个粉红色的硬壳笔记本里,一笔一划地书写她的故事,一页一页行云流水般地创作。我既是在写公主的遭遇,也是在写自己的思绪。然而故事还没有完结,写作便停滞了。
如今我又拿起了笔,在电脑上重拾文学梦。现在的我依然莽莽撞撞,不懂得该如何开始,也不清楚未来的发展,不过我已然走出了一步,就跟着迈出下一步,再下一步,就这么一步步地可不也就走出一条路来了?
当我轻轻阖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年少的我捧着书,沉浸在故事情节里时而凝眉时而窃喜,时而咯咯笑着时而抹着眼泪,旁边还立着家里的那架老书柜。
那回不去的年少时光于我就像一个提示符,向我展示着过往的因缘,而现在的我正走在途中,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不还是得由我来书写么?
得,走就对了。
齐帆齐写作训练营打卡第一篇齐帆齐第3期28天写作成长营(2)篇1732字,累计471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