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步入社会

    第一次步入社会是在我初中毕业后。初中毕业后也就放暑假了,暑假在我爸那待了两个月。他想我去学技术。那时候的我懵懵懂懂,真不知道自己学什么。他说:“做衣服也不错,做衣服的话我可以联系你小姨。你小姨他们在广州开了间制衣厂。要么去你小姨那边学做衣服。有个亲戚要方便很多,会把她所知道的毫无保留的教给你。要么就留在这里学,我和你阿姨给你找。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想了几天决定去我小姨那边。
    小姨从我小时候就对我很庝爱,还有大姨、二姨……大姨父、二姨父……舅舅、舅妈、外公、外婆以及他(她)们的兄弟姐妹……不仅仅是因为我妈妈,更是因为我从七八岁时妈妈就去世了。
    做好了决定,买好了车票,到了指定地点等车。送我上车的是阿姨。上车前她给了我几张100的钞票和一些零食。我毫不犹豫的收下了。因为我知道那是我爸叮嘱她这么做的。车来了。我的广州之“旅”就这样开始了。
    颠簸颠簸了一天,终于到了广州。下了车,给姨父打了个电话,知道了地址。打的直奔小姨制衣厂。付了车费,司机接过钱说:“换一张。”,没多想,于是给他换了。没问题。
    下了车,灯红酒绿的,还有形形色色的人。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要面对陌生的环境,心里激动又害怕。
    姨父从一 条巷子里骑着自行车穿了出来。我上了车,他左转右拐的把我带到了最终目的地――制衣厂。
    姨父的厂在2楼,那个地理位置不是很繁华,倒挺隐蔽的。刚进厂,看见小姨挺着大肚子都还在打包装。可能人手不够吧。对面的不是我表哥他妈妈(我舅妈)吗?奇怪,她怎么在这里?她是来帮忙吗?还是来挣点零花钱用?不清楚。还看见几台机器正在被几个小伙控制着,那噪音好大,吵得连面对面说话都听不清楚。小伙手脚并用,那手式相当熟练。干了得有好几年了吧!姨父叫我进去他办公室。简直是两个世界。干净与邋遢就一门之隔。和姨父聊了些有的没的。后来才知道那几个小伙和我们不仅是老乡,而且还同乡。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为什么我没有这种感觉。应该自己还小,没什么社会经验吧。既然这么有缘,相处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在外面都有个吃夜宵的习惯。吃完也就洗洗睡了。
    我去那里已经一两天。
    我学做衣服就正式开始了。
    有些事情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几天下来发现做衣服挺累的。挺难的。于是丧失了信心。
   越来越不想学,越来越想念家里,想念家里的奶奶、妹妹。我在家的时候她们不懂的事情都由我去处理。毕竟老的老,小的小。我走了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她们该采取什么方法?充话费、交电费、取钱……她们都不会。我开始胡思乱想了。
  心里很难受,眼泪流了出来了。
 为了不让小姨他们发现,马上伸手擦干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可最后还是没忍住,放声大哭。把所有的难受和放不下都哭了出来……
   男子汉的哭。对那些不懂我们的人来说。会说我们懦弱、窝囊……
    他们会觉得你太没男子汉的样子。眼泪那么不堪一击。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即使是亲戚也会有忍受不了我们哭的时候。
    于是姨父往我家打了个电话。我慢慢吞吞地接过电话。跟家里人讲述了我最近的状况。最后爸爸说:“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你奶奶她们不会充话费,我会去充好;不会交电费,我也会去交好;不会取钱,我也会在家里留给她们,需要急用时也方便。你不用担心。你最要的是在那边好好学、认真学、努力学。”最后我被说服了。
    可能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吧――哭完,也就长大了。
    只能老老实实接着学了。
    日复一日,我和那几个小伙都从陌生中渐渐熟悉了起来。也会互相请客:买花生、买饮料、买夜宵。玩得很开心。
    有天晚上下了班都11点多了。我一个人来到了一家夜宵店。点了份桂林米粉。味道挺不错的。旁边也有个人在吃。我吃完后再买单。我从口袋把我阿姨给我的那几百块钱掏了出来。老板接过钱一看说:“这是假的。”我慌张了。一张一张给他看。就没有一张是真的。懵了,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发生的事居然就这样那么巧的发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想问旁边那个人能不能帮帮我。我话都还没说,他说:“我也没有。”在无助的时候来了两个小伙。好巧,是一起做衣服的他们几个。于是问他们借了点钱。这件事才过去。他们问我:“你的那些钱是哪来的?”我说:“是我阿姨给我的。”
     阿姨怎么会给我假钞?我也不清楚。
     或许,她也不认识假钱吧。再说她出社会那么久了,是不可能连假钱都认错的啊。又或许……
   最后用了验钞灯才知道全是假的。知道结果的我终于明白那个开车司机为什么要跟我换张钱了。原来如此。
    我跟他们商量好这件事不要跟我姨父和小姨他们提起。
     又过了段时间。小姨因为肚子越来越大,不得不回老家养胎。厂里的担子自然也就转到了姨父一个人肩上。还好隔壁和对面老板都是姨父同村的人,所以姨父不会很孤单。
    有的时候还是会想家忍不住打电话回去。打电话虽然还是会落泪,但我会刻意不让电话那边的奶奶知道我在流泪。因为她会担心、胡思乱想。
   有时打电话只是为了听听好久不见的奶奶和妹妹她们的声音。想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
    不知不觉离过年只有一个月时间了。厂里没什么事做。
   姨父我叫我和他们一起回家。由于我还是个学徒,所以只能做多少算多少的工资,没有保底。不然老板会亏的。哪个老板愿意做亏本的买卖。给我结了工资。做了快半年还没有他们半个月工资多。我工资连2000都不到。想想,真是浪费时间。
    姨父说:“别人带徒弟都赚钱,我带徒弟就亏钱。”听那意思我做了快半年,连2000块的工资都不值。心里挺火的。
   我说那时候回家,你又要给我爸打电话把我留下来。现在又说亏。特别憋屈,于是在下楼朝墙壁用力打了一拳。想想,过几天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为了这点事生那么大的气不值得。大不了明年不来了,做别的工作。反正世界那么大,总有一个地方容得下我们。
    于是晚上就买好了车票。
    坐上火车那时真开心,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好久不见的奶奶、妹妹相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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