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日下,我已久站难安,我心如潮水般波动。刹时,我听见鸣笛,从远方拐角处缓缓而来一辆公交车,这正是我等待良久的公交车,车离我越来越近,我看见一个少年坐在车门旁的座椅上,穿着一件红色T恤,头倚在车窗上,在此景中如此明显。
车停在我前面,我一步跳上车,右手投币,左手习惯性一摆,却摆不回来,我感觉手被紧紧抓住,我忽然回头,正是这个穿红T恤的少年,他望着我,我的目光也落在他脸上,就是这短短两三秒的对视,我看见一个少年如此呆滞的眼神。我赶紧把手扔开,他握的很紧,以致我用很大力才甩开,我有点紧张,小碎步疾走到最后一排,坐下良久,我才回过神来。
在下一站,上来一位中年妇女,背着一背篼的菜,从一上车,这个少年就一直跟他打招呼,但中年妇女并未理他,径直走到车后面座椅上坐下,这个少年还在不休地与他打招呼,妇女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你在说些什么鬼?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凉,也带着一分嫌弃。
伴随着吵杂声,到站了,少年走下了公交车,这时这个妇女从口袋里摸出30元钱往车门扔去,大声呼喊道,快把钱拿去买点好吃的,少年倚在旁边的栏杆上,并没有去捡起这30元钱,妇女见况,赶紧把背篼推开,走到车门捡起地上30元钱,硬塞在少年衣服领口处,嘴里说着,听话,拿去买点好吃的。两人拉扯着,引来路人围观,过了好一会儿,妇女回到公交车,路人也散去,唯有少年依然倚在栏杆处,公交车缓缓而行,我看见少年的眼神依然是无神呆滞的,但眼眶里已饱含泪水,看见这样一张脸庞,我内心产生了莫名的感觉。
车继续行驶,这时妇女与旁坐的另一个人说起了这个少年,我才知道妇女是他二孃,才知道这个少年悲惨的一生。原来,这个少年是因为父母早年离异导致对孩子关注不够,在一次高烧中直接烧坏了脑袋,说起这个少年两三岁时是如此的淘气,转眼间,已恍惚了20年之久,不知道在将后的日子里,这个少年又将怎样度过。
这老天爷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来安排人的命运,又为何要将他人的罪过降临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又到底是为什么使的少年热泪盈眶,是因为他为自己悲惨的一生而流下绝望的泪水,还是为了30元钱而泪水滴下,亦或者是因为妇女良心发现。未曾体会过这般命运,不敢揣摩着其中滋味。我思索少年这二十年之久到底经历多少心酸,才练就如此神情,两眼无神似已看破红尘。
我也到站了,下车后,我眺望着公交车离我远去,车离开多时,我还在原地不曾移动,就这样我也望着远方车水马龙,也与少年般没有了神情。
此故事已发生半月之久,本想忘记,但还是没能忘却,于今日,2020年7月22日,闲来无事,将情怀寄予笔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