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身体长了一个小讨厌,是很多中国妇女同志常见的。妹妹得知后从青岛打了N个电话,让我拿着报告单一条条念给她听。帮我拿定主意:“姐,听我的,一定要做手术。你定好手术时间马上告我,我好和医院的同事排班请假。”
妹妹是个医生,工作压力很大,那时孩子刚上初中,家里的事情够她忙的了,况且父亲前一段住院她也从青岛回来几次,我真不忍心再让她受累了。“你不要回来了,这里姐夫都安排好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电话里妹妹声音都变了,“姐,你要是不告诉我,自己去做了手术,就不要认我做妹妹了,我可严肃的说的,不闹着玩。”
放下电话,眼睛潮潮的。那个从小在自己后面“得啵得啵”的跟屁虫,那个什么事都要“问我姐”的小女孩,现在也要给姐姐遮风挡雨了。
小时候很多人都说我们姐妹不像,相貌不像,性格也不像。妹妹浓眉大眼、天真活泼、单纯可爱,是我们部队大院有名的漂亮女孩,也是我们家的外交家。那时有客人到部队大院找我父母,见个小孩子问路,说出我父母的名字,答曰不知道;说出我的名字,答曰不知道;而一说妹妹,那孩子立马把客人领到我家了。
上学时妹妹明显偏理科,数理化成绩优异,最怕作文。她本来就体弱,加上上学比别人早一年,小学、中学都没有当上班干部,于是对我这个班干部姐姐充满崇敬。有一次我去她班级检查卫生,看见她激动得小脸通红地对身边同学说,‘’知道吗?那是我姐啊!‘’
长大的妹妹做了医生,嫁到了青岛,我们两姐妹聚少离多。但我们的感情丝毫没有因为距离而疏远。医生这个职业,非常辛苦,而妹妹因为热爱一直坚持到现在。可能是职业的关系,不惑之年的妹妹依然保持了非常可贵的单纯质朴。她听到隔壁的邻居洗衣服哗哗不停的流水,会去认真的告诉他,地球最后一滴水将是人类的一滴眼泪。在路上遇到同事穿的少,她毫不犹豫的摘下刚买的围巾给人带上。她会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提着沉重的包包送到很远很远。
她对家人的爱更是非常浓烈而纯粹,父母丈夫孩子姐姐就不说,就是对我的爱人--全家血缘最远的亲人了,也是爱姐及姐夫的。那次爱人去青岛出差回来说:‘’这个宁宁,把我当小孩子了,草莓一个个摘下叶子递到我手里。‘’其实我懂的,那是妹妹不知该怎么对这个姐夫好呢。
三年前,我爱人到外地工作,婆婆查出了重病,妹妹在第二周就和妹夫一起把我的父母接到了青岛。我知道,亲爱的妹妹是心疼我,怕姐姐累着啊!
上周末参加李苦禅美术学校开业仪式,在画展上看到赵建军老师这幅画。艺术的力量有时就是这样神奇,仿佛有一束光,穿过时光隧道,一下子把我带回童年,让我想起我和妹妹相依相伴的一幕幕情景。站在这幅画前,我几度潮红了眼圈。
记得看过一篇微博:‘’父母留给孩子最重要的财产之一,就是兄弟姐妹‘’。这人陪你走完整整一生,在最危难的时候携手共度,血浓于水。父母会逝去,婚姻可能有变故,而手足是儿时的玩伴,青春期的密友,人到中年的顾问,老年的知音 。
好感谢命运啊,让我拥有这么珍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