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从不存在身不由己,所谓不得已,不是借口就是敷衍。就像你曾毅然决然抽离我的世界,悄然无声,毫无预兆。我不觉得你有任何离开的理由能胜过“你爱我”这一条。但你就是走了,除了不再爱,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7)兴师问罪
没有震耳欲聋的尖叫,没有惊恐万状的眼神,反倒在沈冰意料之中。
刘汐只是身子猛地一怔,一个激灵蹦了起来,睡意全无,蓬头垢面像个疯婆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冰,心中却飞快运转,她在哪,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和沈冰在一张床上?
“这个表情我不喜欢,”沈冰不置可否,突然贴近刘汐的脸,暧昧地说道:“还是昨夜的好,像个撩人的小狐狸……”
“啪!”
刘汐再也听不下去,甩手就是一巴掌,自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龌龊。”
沈冰的右脸,顷刻间惊现五个手指印子,他冷笑一声,冷言说道:“我即使不去,你也会跟他走。”
“你什么意思?”刘汐不明所以,“他”又是什么鬼?
“装傻是你的强项。”沈冰下了床,套上已经熨好的新衬衫,缓步进了洗手间。眼睛飘过垃圾桶里的那件衬衫,应该是彻底报废了。
刘汐的感觉,就像吞了一口沙子,满嘴膈应。忽然恍然大悟,他说的是吧台的服务生?
“即使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刘汐沉着脸,言语之间极尽不屑一顾,极尽讽刺鄙夷。
“跟他走和跟我走,结果都一样。”沈冰正朝脸上泼着冷水,看不出波澜。
“所以沈冰,你要包养我吗?我很贵的。”如果她还有可以让沈冰愤怒的能力,那她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他难堪。
沈冰突然停下手中动作,身子一僵,回道:“所以,你开个价。”
愣了一愣。
“沈冰,你从前不会这样,至少不会干这等下作的事。”刘汐突然低喃道。语气里透着惆怅。
从前的沈冰同样话少,他总喜欢听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他就在一旁不厌其烦地替她做笔记,或者替她擦各种药水,或者把玩她的发丝。他总爱腼腆地笑,充满朝气,周身散着温暖的香气。但绝不该,是现在这幅模样。
眼前的沈冰,眼神深邃,深不可测,所有情绪都掩饰在这双皓如星河的眼睛下,猜不透,看不清。
洗手间水声不断,刘汐的话沈冰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他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淡淡道:“你自己回吧,我有事不能送你。”
说完,套上外套便走出门去。刘汐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恍如隔世。他还是那么消瘦,还是那么笔挺。还是那么,叫她魂牵梦绕......
那又怎么样,他已经结婚,娶得不是她。任何时候,她一想到这些,无论再温馨的画面,再热烈的回忆,都无法叫她冰封的心片刻回春。
刘汐格外喜欢这个季节,不冷不热,阳光正好。尤其离开沈冰住处后,空气显得自昂天自由,浓重的压抑感逐渐散去。
吴洁还在睡。也难为她了,昨天的夜,她也并不轻松。不仅要拖一个烂醉的发小,还要赶回宾馆码字应付难缠的主编。
最重要的是,凌晨三点半才赶完稿上床睡觉,刚陷入深度睡眠,却被刘汐卯足了劲一脚踹下床来!
“靠!哪个死人敢踹老娘?!”
吴洁可能是睡糊涂了,这个房间除了刘汐,谁还能进来?她一把扯开被子,愤怒的美眸仿佛藏着刀子,随时可能杀人!
但一看始作俑者是刘汐,整个人突然瘫软下来。
“滚起来!”刘汐说着又踹了她一脚,才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吴洁果真是连滚带爬,慌里慌张地套上衣服,颤颤巍巍地陪笑道:“你回来啦……有没有吃饭?我给你叫外卖……”想了想眼底又突然闪出一丝光芒,说:“外卖不卫生,我去给你买!”
“站住!”
刘汐怎么会看不出她这是要逃,那俩小短腿儿还捣腾挺快,眼看已经窜到门口,头没梳,脸也没洗,为了躲开她,这死丫头还真是不要脸!
吴洁像被施了定身术,突然一动不动,手还保持着要开门的姿势,只是头渐渐转回来。
刘汐看到的,是一个大大的,又尴尬,又无地自容,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刘汐别过头不看她,咕咚咕咚,径自喝了一大杯水。
吴洁早该想到的,刘汐必定会兴师问罪,甚至有可能和她绝交!想到这里,她颓然走到刘汐身旁,幽幽地说了一句:“反正你想了他五年,这样不好么……”
“所以我想了他五年,再见到他就该飞蛾扑火,以身相许么……”
刘汐恍惚地喃喃自语,一张精致的脸阴沉可怕,但她气的不止是吴洁,还有不争气的自己。若不是平时表现的太明显,何至于一眼就被吴洁看穿她想他?
“对不起……”
除了这无力的道歉,吴洁也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她了解刘汐的性子,深知自己这次真的有些过火,她低着头不敢看刘汐,屏息以待刘汐“火山爆发”。
吴洁没有等来劈头盖脸的臭骂,刘汐只揉了揉头,叹口气,说道:“我饿了,叫外卖吧,“顿了一顿,又说道,“你请。”
“好!”吴洁像得了特赦般,赶紧抄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只十几分钟,两份热腾腾,香飘十里的米线便被吴洁放到桌子上。刘汐看了一眼诱人的辣汤,肚子瞬间缴械。果然食物是解决不愉快的最佳途径!
“你们真的……睡了?”
“没有吧,不记得了。”
“沈冰连个醉成烂泥的女人都搞不定么……”吴洁“吸溜”一声吞了口米线,不知是辣到嗓子眼,还是被刘汐的话惊讶到,突然表情狰狞,面红耳赤。
刘汐瞪了她一眼,冷冷道:“该!”
“咳……咳……”
吴洁勉强忍着没把那口香辣顺滑的米线喷出来,毕竟这么正宗的米线,吐了太可惜。
刘汐递给她一杯水,想翻过这一篇,不咸不淡地说道:“以后不要再提这事,否则删了你所有存稿。”
“好狠的女人!咳咳……”吴洁眼泪鼻涕横流,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