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嘡……哐嘡……
越向北,草木从绿色转而霜红,再到纯粹的灰。让人的心情也千层万覆,手机拍下沿途的风景。洛卡卡,我在看你的风景,从温润的南方,到荒凉的北方,赶赴与你的一场相遇。
火车在每一个站会停靠,她总是会突然惊醒,怕误了下车的时辰。这来来去去,循环反复,像极了指尖岁月,碎了的流沙,宛若白驹过隙的似水流年。而其间,路过了多少人的爱情,早已心字成灰。
洛卡卡,如果爱情只是一场旅程,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一次是朝着你的方向。如果心能够分辨方向,那么此时它正一路向北。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列车员开了灯,恰巧看到正在下铺的诺离若。“太原到了,上铺的,换票。”
要下车的人早早就醒了,洗漱间排起了长队,还未到她,火车已停了下来。匆匆理了头发,和途中认识的人道别,就下了车。
早晨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气,寸寸入骨。记忆最能麻痹人,她感觉如同被蛊虫吞噬,渐渐苏醒。
换了票,忻州还有一个半小时。她重新折回站台,等候下一辆火车。
太阳像生霉的桔子,发出苍白的光,没有温度。沿途是一无生气的灰色,像老旧的橡胶底片。
洛卡卡,这些年,每一次北上,你看的风景都是这样吗?为什么我心里有大片的荒凉,如野火燎原。
洛卡卡,你来,应该心情愉快吧,青梅竹马的婚礼,你和我一样不舍及欢喜吧,所以才那么坚持伴娘一定是你。
洛卡卡,爱情不过是一句话。你我都如此看透,却还是坚信白能幸福吧。
手机响起了《流水浮灯》,准新娘白来接车问到了哪里。诺离若搓了搓僵直的手,按下接听。
荒草土坡,枯藤老树,除了灰色没有更多色彩,此时太阳已被山坡遮住,冷气扼住咽喉。
下了火车,一眼便看到白,眼眸堆满了笑意。
忻州。一个偏北的城市,保持着故乡多年前的模样。
白说天欲雪,让离若去宾馆休息加衣,卡卡下午才到。
梦若琉璃,多少年的喁喁独行,我们的心终于可以暂且歇一歇
高大的泡桐落下巴掌样的叶子,紫色的花直开到天空里去,颓废而纷扬。树下的女子欢快地嬉戏笑闹着。
白,卡卡,离若,那是我们的少年,回不去的少年。
咚咚……咚咚……离若……离若……
翻身下床,看到一脸焦急的白,卡卡到火车站了,我们去接她。
匆匆着了衣,来到走廊,却不见了白。
离若四顾,发现自己正罩在一个人的影子里。她抬眼,迟迟移不开眼。
是你!在对方的大笑里,她终于发现自己跑得太急忘了戴眼镜。
洛卡卡,你看,即使看不见我依然找到你了。
她低头笑了,站在高出自己一个头的洛卡卡面前。
夜间果然下起了雪,不过她知晓已是第二天早上。白说下雪了,离若跳下床,拉开窗帘,楼下果然一片雪白,玉树琼花。
突然想起洛卡卡曾经说:“多想和你过一个有雪的圣诞节。”
仿佛,这一场雪是为了成全她们的重聚。
卡卡,下雪了,好大的雪。她摇着睡梦中的洛卡卡,满是欣喜。
南方人是喜欢着雪的,比如离若,以及卡卡。只是卡卡看过了太多北京的大雪,却没有一次是和她一起。
真的吗?卡卡亦是蹭一下跳起,欣喜若狂。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北方,看惯了雪,却觉得这次似乎不一样。
洛卡卡,其实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圣诞,你看多少场雪,唯独这一次我们共同遇见,你快乐吗?
恍惚若梦,醒了之后,我们还是我们。路过青春的我们有孩子的快乐。
街道上集满了雪,车顶上,房子上,门檐上挂着灯花。
她们突然玩心大起,打起雪仗,雪地里笑闹一片,突然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洛卡卡,记得你说:“愿心如繁花盛开,补回我应得的幸福”。
洛卡卡,你说过:“没有合适的人,我们就一起。”
雪堆里映出两个人的影子,洛卡卡,你看,她们如此靠近。
洛卡卡,让影子在一起,你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