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多朋友,关于码字这事,给我很多鼓励。难免让我有点像小孩学走路一样的兴奋,还没站好,就想撒腿跑。就像是热血来潮,想把写作当成一个习惯,因为得到别人“文笔不错”的赞赏,不写岂不可惜的很。
再次开笔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这个过程有收不住的感觉,有一天是为了维护一位老师的教学理念,跟朋友聊天,两条信息就能达800多字,这种膨胀岂不是要吓跑人。
这个过程也有掏空的感觉。跟自己对话,就像是跟一个久违的家人、老朋友,有叙不完的回忆,有讲不完的喜怒哀乐。讲完了自己,叙完了身边事,就开始像鼓鼓的气球开始憋下来。
看到在简书上,在坚持一段时间后,有好几位简友声称要告别这份空间,去充电去输入,去省下时间陪家人。看来写作并不是一直灵感膨胀,大多时间是件重复枯燥的事。
今天打开村上春树的《我的职业是小说家》。他说,小说这玩意儿,只要想写,差不多人人都能提笔就写。手头有一支圆珠笔和一个本子,再有点说得过去的编故事的本领,就不必接受专业训练。
小说这种题材就好比职业摔跤擂台,不论什么人,都可以参与进来;但是跳上擂台容易,要在擂台上长时间地屹立不倒却并非易事。就像他说,若要问这二三十年间出道的人,如今还剩下多少仍然以作家为业,这个数字其实为数甚少。多数“新进作家”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或是厌倦写作,转行做其他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节奏,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节奏。写小说基本上是一项非常“慢节奏”的活计,几乎找不到潇洒的要素;无比耗时费工,无比琐碎郁闷。吃不了这苦,根本不可能持之以恒。
我想起自己想写作的初衷,被一位老师的一句提醒,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的,要向每份专业致敬。你根本不知道,一篇好的文章,作者要花费多少的经历和时间去做,比如说仅仅5000字的文字,需要阅读很多书和查寻很多资料,耗时就有可能是一个月,甚至更久。真不是有了兴致和灵感就可以的。
村上春树说,写小说,实在是效率低下的营生。适合脑子不好使的人干的事;聪明人大概很难从写小说这种劳作找到期待的益处,写一两部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就此转变心思,还不如去干别的行当效益更高。
书中有讲到两个人游览富士山的故事。两人之前都未见过富士山。脑子好使的男人仅仅在山脚下从几个角度望了望富士山,便说:“啊哈,所谓富士山就是这个样子啊,这里果然是美不胜收。”然后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极其高效,爽快利索。然而另一个脑袋不太好使,没办法那般利落地悟透富士山,只好孤身一人,动脚爬到山顶一探究竟。于是既费时间,又费功夫,筋疲力尽。折腾一番后,终于才弄明白:“哦,这就是所谓的富士山”,总算悟透,或者大致心中有数。
被称作小说家的族群(至少其中大半)说来便是后者,就是属于脑子不好使的那一类。要理解富士山,必须亲自爬上山顶去探个究竟,可能还不止一次的爬上山。不管怎么说,脑袋好使的人反正干不了这个职业。
总之小说家和某种鱼一模一样,倘若不在水中始终游向前方,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长年累月孜孜不倦地坚持写小说的人,能成为职业小说家活跃二三十年,或者存活下来,并有一定数量的读者,身上必定具备小说家优质而坚实的内核,以及支撑长期孤独劳作的强韧忍耐力。这就是职业小说家的资质和资格,而它与“才华”恐怕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心底不禁油然而生一份敬意,致真正的“职业小说家!”
我想起来一个故事,说能到达金字塔顶端的动物只有两个,一个是老鹰,不费吹灰之力就可轻松到达;一个是蜗牛,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我羡慕老鹰雷厉风行,一蹴而就的速度;我更欣赏蜗牛,它这一路的体验本身比目标更有意义。
要每天持续写下去,究竟需要什么?我需要继续的追问自己,不断行走,不断思考,不断整理,不断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