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13日 星期五 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世界在我的眼中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什么东西该是圆的,什么东西该是方的,一切都有了定性;春天该来的时候就来了,冬天该去的时候就去了,一切都有了规律。
但是,在女儿眼中,这个世界却是新奇的,未知的,变幻莫测的。有些时候,我很愿意透过女儿纯真的双眼看看这个世界,尽管,我能看到的只是那么一点点!
1.
晚饭后,我在厨房收拾,女儿突然跑过来对我说,妈妈,我的小兔子枯萎了!我连忙随她去了卧室,女儿的玩具小兔子躺在一个小床上,身上盖了一块小手绢。女儿指着小兔子:妈妈,你看,小兔子生病了,它就要枯萎了!
我没有立即去纠正她用词的不当,我想,她这样说,也许没有什么错。我们认为的所有的不可能,在女儿的心中却皆有可能。她可以与任何一种物品对话,包括桌椅板凳,和衣服鞋子。不只因为她有着足够的时间,还因为她有着足够的真诚,和想象。
‘‘枯萎’’是她刚刚学到的一个词。在院子里玩耍的时候,女儿指着花圃里的一朵月季问我:妈妈,它怎么了?我仔细看了一下,原来别的月季的花瓣都自然地舒展着,只有这一朵的花瓣在往回卷曲。我说:它有些蔫了!女儿很好奇:为什么呢?我随口答道:它可能要枯萎了!女儿有些似懂非懂,想了想,又问:是不是它不好好吃饭呢?我说: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呢?……
如果没有新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如果我的耐心还没有达到极限,这样的问题,女儿会无休无止地问下去。她没有错,她只是想弄清楚,世界的样子,可是她不知道,在她眼中的——这个世界最初的样子,有多美好!
2.
一日,女儿问我:妈妈,你结婚了吗?听了此话我不禁哑然失笑:结了!你跟谁结婚了啊?女儿穷追不舍。跟你爸爸啊!我答道。女儿有些失望:为什么不跟王子结婚呢?我搪塞道:王子不喜欢我!女儿一下子骄傲起来:王子喜欢我,等我长大了就会和王子结婚!我无语,真的很无语!
在女儿有限的认知中,每个家庭必和我们家一样,由爸爸、妈妈、哥哥和宝宝组成。讲故事时,每当讲到小兔子的妈妈去采蘑菇了,女儿必要问:它的爸爸呢?我胡诌:爸爸上班去了!它的哥哥呢?女儿总会问。如果我说,它没有哥哥。女儿定要反驳:不对,它的哥哥上学去了!
可是,她的好朋友诺诺确乎是没有哥哥的。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诺诺的哥哥,所以女儿很疑惑。有一天,女儿禁不住问我:妈妈,诺诺的哥哥呢?我说:诺诺没有哥哥。女儿很奇怪:为什么呢?我解释:诺诺的妈妈没有给她生哥哥!女儿听了有些生气:诺诺的妈妈怎么能只给她生一个爸爸呢?
如此突兀的转折让我措手不及,但关于诺诺爸爸的问题,我仍需要给女儿一个深入的合理的解释……
3.
一次,在给女儿讲‘‘粒粒皆辛苦’’的时候,说到了粮食,女儿问:什么是粮食?我简要地说:就是农民伯伯从地里种出来的,小米、小麦和大米之类的东西。女儿又问:农民是农夫吗?我点点头。可是她想了想后,突然气鼓鼓地大叫:小米和小麦不是地里种出来的!你说错了!她的话让我觉得不可理喻,因为我还忙着,就懒得再去理她。
但是,女儿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等我闲下来了,她终于又踅了过来,疑疑惑惑地问:妈妈,我不是地里种出来的吧?我笑着对她说:当然不是了!我记得我不止一次地给她讲过,她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甚至还给她看过那道业已淡了的伤疤。奇怪,女儿怎么还会问这种问题。
听了我的回答,女儿似乎放心了。但她依旧有些不解,不太肯定地问我:只有小米和小麦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吗?听到这里,我终于恍然大悟了!原来,我们院子里有一对小姐妹,姐姐叫小米,妹妹叫小麦。原来,女儿把我所说的小米和小麦当成了这对小姐妹!我终于知道了,一个下午,女儿小小的心里,是怎样的纳闷和纠结,她一直在想,这两个小女孩是怎么神奇地从土地上生长出来的……
虽然,女儿总是问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但是我真的很享受,享受女儿歪着小脑袋,扬着小脸和我对答的过程。因为那些无意间的触动,总会让我的内心柔软无比,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