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疆冷风吹的时候总是想起南国杨柳絮儿飞。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这一路的风花雪月,经年过后多少会有些心仪的对象,马上沦陷。挨不过世事的你,一遍一遍过活,曾几度火热,又一度冰凉。
那年目送你离开的故乡人现在怎么样?春花儿开,小曲儿唱,寒冷的阳光下悠悠思南风,想起离别前的那个人泪眼朦胧,你为了逗她一笑,站在小河旁,踏在秋千上,看“我”像是在飞翔,自由使你像极了飞鸟,你会带着她的梦想不负众望。听你这样讲,她终于粲然一笑,挥手示意却掩饰不住红了眼的泪眸,你跳下晃动的秋千,跑过来抱住她:“妈,现在的你可不好看,我还是喜欢阳光下你的笑,真迷人。可惜我是你的小妮子,对你表达的爱意千言万语胜不过你钟意的甜言蜜语。”她只是拍了拍你的后背,没有太多的言语,那动作你至今没忘,因为直到现在那温柔的动作没人能模仿。
那年离开的人很多,同村的小伙伴一个接一个的远走他乡,都说着来年再聚,时光不老,我们不散。你以为时光真的不变。过了多年,回首才发现不过岁月如歌,尽管唱了多遍,滚瓜烂熟,但也有腻的时候,怀旧,只是偶尔的一个念头,再次重逢的世界,我们都会被定义,敬往事一杯过去的青春酒,不老的只有那几句话,尽管每每听到看到,你都会落泪。
在最后离开的那次回眸,她还是对你笑了,挥手示意保重自己,可惜那天没有阳光,甚至还有点阴郁,人潮一如既往的拥挤,来不及道别,千言万语全咽在心里,看她此时此刻红了眼的沧桑的眸子,你发现,你长大了,她变老了。从万千人群中穿过去的眼神停留了许久,这列车才缓缓驶出车站,飘摇在微风中你一眼就看出了那微微泛白的发丝,一根,两根,三根……那时的南国,天气温度都还好,时逢金秋九月,可你的心一度冰凉,以往的火热瞬间崩塌,独自踏上北疆之旅满怀希望的你哭了,一个小时之内哭得一塌糊涂,列车上厕所旁的人等得可不耐烦了,你也就白了白眼怀着丝毫内疚感低着头出来急忙跑回去 ……
路上的风景十分美好,靠着边窗你做了很长的梦,彩虹与晚风习惯久了真的容易沦陷,迷迷糊糊睁开眼,面前一片平坦与自然,这就是北方独特的热烈欢迎方式,在未来要在这里嚣张,你要学着怎样去疯狂,那时的你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奔跑在那平坦的白天和安稳的夜晚。可是,也有一丝丝的惴惴不安……终于,熬过了二十七个小时的车程,到达了最后的目的地。按着她的嘱托,你首先自拍了一张连名按地址的给她发了过去,后来的对话都是不那么从容,怕一认真,先哭的是自己,然后害怕听到她轻柔的语气让你大不了就回去,草草了了挂了这段才建起来的联系。
第一天,怀着好奇的热忱逛了附近大大小小的街巷。文化馆,小吃街,还有路边浪人的情怀,看起来与南国没什么区别,只是在耳旁回响的是标标准准的普通话,和目测的陌生的风土人情。那个时候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现在回想起来,幸亏了当时的好奇,第一天认识的人竟然是陪你到现在整整七年的人。你向来对于记路有特别的方法,所以不至于有去哪儿会迷路这种说法,当时普通手机的功能对于导航好像也不太那么普及。那是在逛完了所有想逛的东西后心怀满足之意准备回去的时候,在一个十字路口你犹豫了,不知道学校的方向到底是在哪,红绿灯闪了又闪,你还是停滞不前,突然她出现在你面前:“嗨,同学,你好,你是一个人吗?你是在S大上学吗?”对于这样的一个陌生提问,你仿佛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声主动地问候竟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孩儿发起的。木讷的回了神:你怎么知道?“我是艺术系的徐嘉,比你早几天来报道的,我今天出来的时候在校门口看你一个人在那里徘徊不定,我恰好也是一个人,你来的地方和我一致,我就跟着你在后面了。”她这一说,你更恐慌了,一个人况且还素不相识紧紧地跟着你在后面,对于这种情况在家的时候是不存在的,老妈更是千叮嘱万嘱咐的。对于当时你的涉世不深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挑战。还好那时候遇见的她也是那样单纯的,毕竟脑海中想的很复杂却在肢体行动上完全不一致……现在想想,当时你们应该都是一样的,孤孤单单的真是挺可怕的。
就这样闲聊着,第二天,第三天,往后的每天每天,那时候的你真的慢慢开始依赖这种感觉,陌生的远方突如其来的温暖,心仪久了,会越来越舍不得。当然,很幸运你遇到的这个人她很感性也很理性,无论生活还是学业,她总是三思而行,劝诫总是少不了,做过的事不曾后悔也极少失败。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你学习的对象。回想这几年,苦的事并没有太多,只因为生活的乐趣会因为她而自己找上门。毕业的时候你俩都约定,三十岁的时候再结婚,不管多远,你们都要去对方的婚礼,不然,此生永不相见。你害怕听到这样的词,急忙答应,因为工作,你们一年聚一次,可总少不了都要提提那个约定。这样的感情心仪久了,就怕一度冰凉。
离家七年,都快忘了小时候伟大的誓言和跌跌撞撞飞在空中的风筝。
这些年你孤孤单单真正长大,反反复复思念以前家门口小河旁的荡秋千,还有多年前那熟悉的背影和奋不顾身在车上哭啼的青春,从微微感叹的千言万语,愈加浓郁变成归家的风尘,虽然还是孤孤单单,但却从不孤独。这些年你有知己不枉此生,对比从前这所有的故事未曾谋面,为了这所有所有的约定和承诺,认真的活着,认真的过着。
愿世间所有的心仪已久,不再一度冰凉。愿你思念远方不忘初心,终究赶上最后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