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充满魔幻的2020年就要走入了历史的边角。回顾这一年,几多记忆,几许感慨,缠缠绕绕。
20年确乎是一个不平常的年份。于我而言,这一年我经历的也更多,走的路也更长更远。年中的时候,和一个老师交谈,作如是感慨。她笑答:人生,有时候就需要历练历练。
对那位老师的话,我发自内心的赞同。回望一路走来的歪歪斜斜的足迹,有温馨,有感动,有疲惫,当然更有惊心动魄。
年初的去往武昌的列车,拉开了后面疫情惊心动魄的76天。期间,见证了人们的无助,也见证了他们的力量和牺牲。那时候的武汉,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路口,每一辆在马路上跑过的车辆,都仿佛带着某种使命,喑哑某种声音,虽似无言,却胜万语。
四月底,等着希望,找着工作。六月的最后一天,见证了所有希望的落空。所幸,彼时工作稳定了下来;遂一边工作,一边等待着重启。年初到年中,保安,骑手,业务员,快速地切换。那是一段挺难的旅程,但好歹,走了过来。
六月开始,去到了寿县。这个小县城,确乎给了我的身心以极大的慰安:那寂静的小城,那古朴的民风,那淝水之战古战场的雄奇,那古城,那豆腐的原乡,以及马路两边满目的绿意,一片片田园……在那边的三个月,宁静、纯粹,很是快乐。
九月开始,拉开了另一段难忘的旅程。这段旅程,让我投入了很大的心力。这段旅程,终于在12月27号结束了。它是一个非常美好,非常圆满的句点,又准又狠地打在2020这个eventful的一年。
当27号的下午,我手中的笔落下最后一个字母,我的身心舒展到无边的大。但同时,又有一种空落落,像是丢失了某一样跟了大半辈子的东西一样,很是不安,很是惶恐。随后,是一股疲惫的侵袭。我把眼望向了远方,眼前的建筑都被披上了夕阳柔和的光彩,这光一点点退了下去,淡了下去。
人群一点点散开,夕阳跌下山,那朦胧的光到底消失了,无影无踪。我走向住的地方,收拾行李,走向街道。此时的刺桐城,华灯初上。夕阳褪尽,霓虹满缀。自然界,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上着进行曲,也在下着休止符。呵,这多么像人生啊!于我,一段旅途结束了,新的征程又开始了。
很多时候,我带着疲倦,更带着欢笑,如数家珍着滚落在岁月华盘里的,那一颗颗流年的珍珠。它们有的大,有的小,有点圆润,有的粗糙。但,无可否认的是,它们都一样地串起了一个个叫做"年岁"的东西,进而,拼凑起了一整个人生。或许,每个人,当他们走到一定的节点,抑或,走到了最后的终点,都会下意识地去比较,去思索,去追问:我的这个叫做“人生”的珍珠串里,有几颗是润泽闪耀的,有多少是黯然无光的,又有几个是可以拿得出手的,作为自己没有在这个世上白走一遭的证明?
2021年,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旁,再过几十个小时,它就会替换掉了给我们留下很多惊吓,也留下很多伟大的2020年。
一年一年的过去,长大后,时光更是加速地前进。站在每一个年的关口,总会无缘由地被某种焦虑包裹,关乎未来,关乎前路,关乎节奏,关乎生命不断往前刻去的痕印…
时光恒古如一的一维性,生命里一开始就藏着的充满悲剧的单程性,给这个世界以无情,又给这个世界以温情;给整个人生以绝望,又给整个人生以绝望后的不屈服的抗争的希望!试想,假如我们的生命,不是只有一次,不是单程,而是可以多次往返。那么,无异于人生可以彩排,一次没走好,我们再来。这样一来,这世界必然少了对生命的敬畏,少了一种称为“坚持”和“执着”的况味。
当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假设,这是可选项,相信很多人会有属于自己的另外的选择。对我而言,生命的神秘,理想的可贵,坚持的意义,奋斗后的惊喜,全部来自这生命的单程性,来自这一生只有一次的生命。如此一来,一切都有了最初的模样,也才有了所有为了不留遗憾,而不断前行的理由和力量。或许,有人说,这是一腔孤勇,是一路走到黑,是不撞南墙头不回。不过,谁又能定义谁的人生呢?
人生只能被自己定义。站在新旧交替的时刻,内心油然而生一种迫切的期待。诚然,我不懂,至少还没看得十分清2021年的前路,但我依然欣喜,依然欢呼,依然无比自信着:只要向前,不断向前,管它前路是凄风苦雨,还是风和雨霁,终将有属于你,属于我的皈依。
2020年,慢慢地,将划入历史长河中的一滴水滴,将成为宇宙洪荒里的不起眼的尘埃。我们曾经在它的符咒里挣扎,而后借着浩荡向前的历史推力,慢慢地一点点得以挣脱,并即将跨入崭新的2021,回首这一过程,我们难免都会从心底长舒一口气,赞叹生命一路向前那迷人的野趣。
我不由得加紧了向前的脚步。那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向前迈出,在年华的有限里,也在年华的无限里,翩然起舞。不问归途,不惧征途!
2020/12.30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