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房子

每当走进回忆,有一座建筑是绕不过去的,那便是奶奶生活过一辈子的老屋。

前几日从堂哥那里得知,老屋已经摇摇欲坠,估计也扛不了几场大雨。

自从爷爷起好这座房子,到孙辈里最小的我长大成人。数十年间,无论是自然,还是生活,无数的风雨,它都替我们这个家族承受了下来。

现在听到,几场普通的大雨便可让它倒下,心头莫名涌上一阵悲伤。

终归还是再回去看看吧,看看那个养育了三代人的老屋。

老屋在坡上,走过长长的石阶,才能看清全貌。以前寸草不生的小路已经长满了杂草,青石阶没入草丛,难觅踪影。

慢慢的,一阶一阶的,拾级而上,愈靠近老屋,脚底愈加沉重起来。

在走到最后几阶那一刻时,我差点喊出声。小时候的我,每次走到此处,都会大声喊一声:奶奶!我来了!

奶奶闻声,便会出门接我。哪怕她还在洗碗洗衣服,都会出来,一边在衣服上擦着手,一边走向我。

此刻我也多么想再喊一句:奶奶,我来了!然后门后就会再出现,那一道在衣服上擦着手,噙着笑意的无比熟悉的身影。

可,终归是回不去了呀。

继续走完台阶,老屋还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即使瓦片早已七零八落,即使墙早已斑驳不堪,裂缝爬了墙身。

它依旧立在那里,像在述说:孩子,你回来了呀。杂草已经快长到膝盖,映着老屋破落的黄土色,格外的绿意盎然。而此刻,我讨厌充满着生机的绿色。

往里走,老屋的门已经腐朽。不知道是因为风吹雨淋还是白蚁啃食,但我知道的是,此刻的它,再也经不起我小时候那暴躁的推门方式。

屋内已经不复当年儿孙满堂的温馨,只剩破败,冷清,还有…霉臭。

依旧熟悉的布局,一瞬间将所有的记忆释放,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喘不上气。

堂屋和房间已经长满了绿油油的竹子,竹子的后面,映着的是已经褪色的奶奶的挽联长势旺盛的竹子,为什么这么破落的房子,它都愿意生长?就不能长到阳光明媚的外面么!

我轻轻的退出屋子,拍了许多照片。老屋的每一处,都有着我成长的记忆。黄土墙也好,青石阶也罢,它们都在漫长的岁月里,见证了我与父辈的点滴。从牙牙学语的婴儿,出落成独当一面的青年。

等老屋倒塌的那一天,我想我还是会来的,来送送这一座迟暮的老屋,这一座养育了我们一个家族的老屋。

走下台阶,我又回头看了看它。

它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耳边响起奶奶的声音:崽子,回家路上慢点。老屋,它是不会倒的。因为它会一直屹立在两辈人的心上。

来源X音:养只柴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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