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此文作于2010年12月底,距离我参加考研只剩一个多月时间。在图书馆里,我在昏天暗地的复习中得知室友小静结婚的消息,悲喜交集。喜的是无论如何,好友已步入结婚的殿堂;悲的是,无论考研还是生活,我似乎都在与命博弈。文章是一气呵成的,我至今还记得当时那种复杂的心境,焦灼的喜悦,迷茫的悲伤。现在看来,辞藻确实过于雕琢了,但依然难舍此文,它是我文章步入至繁的见证,也是我生命走入至简的标识。
而你们,小静,蒋玲,阿娇,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四年里,陪我一齐绽放的花语。
正文:
青春已走笔,谁还端坐在那年的长椅上,唱着谶歌。
都说,谁会最先换上新妆,做了新人;都说,谁会迟迟守着旧簪,难舍旧爱;都说,谁会安然枕浪,随命欢腾;都说,谁会不甘沉沦,浪遏飞舟;都说,人生这一叶渔舟,若听不到欸乃重聚,便各自夜泊回家;都说,要见证彼此最初的绽放,放过薄暮的凋零;都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拍拍肩膀,各自保重将息。
可我不说,时间却很不懂事地,非要我摊开这毕业两年的梦卷,聒噪地要我题名。无奈,我想起了你们,我的,那些花儿。你们鱼肉了我的记忆,我必当将你们押上文字的刑台,在记忆的东南枝,挂上我的挽留——我留不住的空逢,与静别。
其实今天我终于彻悟,最美的不是青春,是寄居在青春里的憧憬,是一道尚未被证明无解的可能,是你说花都会开、但不知会开出怎么完美的期待。在我生命的胡同,你们是一记鞭影,催促我曲折地摸索。我亦不知在其后的探索中,是还你们一瓣瓣心香,还是剥落这一层层的失望。
命运无果,乱花自开。但这不是悲壮地抵抗,而是安宁的坚守。放心吧,文,静,玲,你们名字里的无价提示,怎么会赐给一个买椟还珠的愚人?可与你们,我将赐予怎么的淡水,流经你们浮霜的水滨,一一开晴?
我贫瘠地,只有这性情所致的字字冰骨,若不嫌落拓,也可读来句句暖心。
静,新婚燕尔,花得守人。爱里媸妍,本是一剂体验,你幸运地稻丰粮盛,炖一锅浓浓的爱汤。我们漂泊的爱情,若有幸饮啜你的杯羹,但愿也可眷香而定,不再逐水而居。黄沙漠漠,你也不必夜捣征衣,静静守着爱人,补着日常罗袜,煮些家常饭菜,不再望着远方的兴国图存,只守着屋顶的日升月落,倒也知心、知足、知不易。
玲,空谷幽兰,伤花怒放。三春水缓缓流尽,一叶风迟迟拂心。念起你保研的迟疑,读研的坚毅,抉择便不只是个动词,而是形容词,白描了你的异样美丽,修饰你的别样惊艳。淡淡水湄,你偏做那“心”着红衣的女子,不愿被人轻易捕捉;你在夜夜苦读、月月吟诵间酝酿眉宇的别致风情,读不懂你的人擦肩而过,读懂你的人三生痴缠。
娇,双手筑巢,内心买渡。你渴望一展自由的呼吸,却拼命打造一方安稳的囚室,买渡的手在颤抖,因为不知起航的代价。不是输不起,而是怕不知输与赢的界限,不会大与小的换算,不敢正与反的倒推。其实,生命就是永恒的眺望,是花苞踮起脚尖,望向怒放;是花期的尾声追忆初鸣;是你以稳定的步伐,在幻念里跳出狂烈的舞步,永远的残缺,永恒的完美。
芳菲转淡,浓情转薄,若命运再给些沧海桑田,我真的不怕再残忍的变迁。因为这篇心情,是多米诺骨牌,顺着记忆的秩序,推翻往事。
往事尽头,一朵花,在含苞与怒放间,永远开着。微笑。
2010年1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