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到一个女孩子放学还在教室里看书,那一定不是在努力学习,而是害怕一个人穿梭在去食堂的道路上,束手无措的样子。
时光的年轮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从前胖嘟嘟的脸也已经慢慢长开了,逢人都说,“你长大了”,可她的影子如同无止境的黑夜,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穿梭在时光的年轮里。
不同的是,有一天,他出现了,带着可以消融冬雪的一抹微笑。他的笑容足以照亮秋季最阴郁最悲伤的日子:就是那种阴雨绵绵,你的裙子被来往的车辆打湿略显狼狈的样子,街灯不眠不休照在通往上学之路的那种日子。她在日记本里偷偷写下“他偷走了我的影子,不论他身在哪里,我都会一直想着他”。从那时候她的影子好像丢了似的,一个人去食堂,手里捧着的是他最爱喝的绿豆粥。
临近高考,也注定要天各一方,像是和女孩开了个玩笑,天南海北的距离,隔了整整一条银河。她再没有见过他,再也不能从食堂捧回他最爱喝的绿豆粥,就像从前每天早上她所做的那样。再也看不到他从女孩的课桌旁经过的画面,再也不能与他分享她的快乐与忧伤。他们再也不能互相倾诉,他再也无法整理插在客厅花瓶中的含羞草,那是女孩一月底为他摘来的。他再也不会斜挎着他的背包,不能带着腼腆的笑讲些黑板上难解的三角函数。男孩在春天还未来临前离去,毫无预警地登上了远去的火车,在月台上得知男孩已经走时,女孩感觉到一生中前所未有的孤单。
女孩拖着行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拖着自己的影子,游荡在这个钢筋混凝土铸造的城市的森林中,一种孤独感袭来,大学里,也无非是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走停停……女孩从未停止想念他,她的影子已经被他偷走了。看到一部电影,会想到他可能会喜欢,听到一首歌曲,会想到他会哼唱。而坐在教室里,感觉到一个人路过时,空气里飘来的香味,也会猛然抬头看看是不是他来了,甚至开始发呆。以前的回忆一遍又一遍地在女孩脑海里游荡,一旦靠的太近,就万般愁绪。
大城市的规律禁锢让人抓狂,榨干人的灵魂,又像吐口香糖一般吐出来。记得男孩说过“想要一个人背着包出去走走的生活”,就这样,女孩拖着自己的影子第一次踏上这片征途,远离这个影子缠绕的大城市。
终于一天一夜的路程,到了他口中生活的世界,陌生的城市,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夜晚,女孩在古城里面游荡着,走在铺着青石板的台阶上,穿过好似在讲些一个又一个老的掉牙的故事的小巷中,月光照耀在女孩的身上,影子被拉的老长,老长……特意途径大冰的小屋,看看大冰书里的模样,不过是像一个大坑一样形状的酒吧,被众多的人围绕着,听着流浪歌手谈着吉他,读他歌里的故事,这一刻,却如此温暖。此刻趴在窗外听歌的女孩却牢牢被她的影子拽着,迟迟不敢进去那个有故事的地方,她总认定,孤独是一群人的狂欢,自己却狠狠被影子拽着。
除了他,让她曾有过勇气不再去追逐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