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无所依的父母

肖贝贝刚挂了妈妈张梅的来电,多少次她想对张梅咆哮让她不要再给她打电话了,她们这样的通话模式就像三类不知名肥皂剧一周都要上演N遍并且会一直恶性循环下去。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可贝贝却觉得她是张梅的垃圾桶,母女通话的主角永远都是弟弟肖凯,随着弟弟的结婚,又多了一个弟媳丽丽。

贝贝和弟弟相差7岁,弟弟的出生打破了贝贝家中掌上明珠的身份,有了儿子,父母都忘了有贝贝这个女儿,尤其母亲要贝贝处处守护着弟弟。在贝贝印象中弟弟从小就是个爱哭鬼,一直是贝贝的小尾巴,走哪跟哪,不是贝贝不想带着弟弟,弟弟小时候小脸长得圆嘟嘟的,很招人喜欢。每次出门,村里人都会捏捏他的小脸蛋,只要一有人碰到他他就大哭不止,回家还要和张梅告状,每次张梅都说贝贝的不是,就不让贝贝出去玩了,让她在家陪着弟弟。贝贝和弟弟在父母不公平的待遇下长大了,贝贝考上了高中,可是父母却不让她读下去了,理由是家里条件有限,一切要尽男孩子,女儿终究要嫁出去。贝贝也抗争过,可是孤立无援,只有大姨支持她继续上学,可是心有力而余额不足。

告别了校园,贝贝投靠了在苏州打工的小姨。小姨一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姨夫天天想象天上会掉馅饼,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坐着老板梦,家里里里外外都靠小姨操劳,由于文化不高,贝贝成了电子厂流水线上的一名操作工,每天像一个木偶一样重复着单调枯燥的工作,月底拿到手的工资很少。一天刚下夜班刚到小姨的出租房,小姨很慌张地说妈妈打电话来说小凯留纸条来苏州找我了,小姨夫以去了车站等,家里都乱套了,爸妈也从家里往这来赶了。贝贝一下被这个消息炸蒙了,她心里七上八下,默默在心中祈祷,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她自然希望他安好,,现在她只能静静的等待了。时钟滴滴哒哒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姨夫带着弟弟进了家门,顾不得责备他,贝贝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小姨打电话告知了姐姐张梅,下午父母也到了。弟弟说他不想读书了,他想去外面闯一闯。父母一个劲哭,贝贝看着稚气未脱的弟弟,真想好好揍他一顿,这么小一个毛孩子什么也不懂,他以为外面有什么好,外面除了心酸什么也没有,自己失去了读书的机会,他倒好不仅不珍惜还胡闹。贝贝和弟弟严肃认真谈了谈,希望他一定要继续上学,没有学历只有做最低端的工作,拿着微薄的薪水。父母好说歹说把肖凯哄回家了。弟弟好不容易混到初中毕业,再也不愿意读下去了,只有大姨指着父母愤恨地说:“让你们重男轻女,想读书的没得读,一心培养的却不成材,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肖凯在社会上晃荡了一年,体会了不易,又回家要去读技校,读了一学期心又浮躁了,又离开了校园。在家沉寂了几个月,父母不让任何人说儿子的不是,说让他好好规划自己的未来。在家的几个月肖知道村里有当兵指标,他和家人说想去当兵,父母一万个不同意,当兵多苦呀,儿子哪能承受得了哪个,可不知肖凯这次吃了什么错药,铁了心要去,绝食和父母抗议,父母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两年后肖凯放弃了留下的机会又回家了,在家呆了没两个月说要创业,还要家里人一定要支持他。只要是宝贝儿子的任何想法,父母都举双手赞成,让贝贝也要出钱支持弟弟,贝贝希望父母让弟弟吃一点苦,不要让他任意作为。父母却说她不盼弟弟好,尤其张梅不知听哪个算命大师的说的,贝贝和肖凯的生肖犯冲,只要是肖凯的想法,贝贝都会反对,说得贝贝都无语了,只好默默拿出这些年辛苦存的钱。不知道肖凯在鼓捣什么,一年不到,投入的所有钱都打了水漂,父母一句责备没有,说创业哪有那么容易的呀,还不让贝贝谈论这件事,怕给儿子心里留下什么负担。

时光如梭,一转眼贝贝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没听从父母的意见找什么高富帅,找了个顾家的丈夫,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婚后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婚后贝贝很少去娘家,她不知道要是她有需要娘家的地方,哪里会是她的避风港吗?张梅常常像打了鸡血情绪高昂的给贝贝打电话,每次都是小凯又要做什么事了,成功了会赚多少钱,说的好像钱已经堆在她眼前一样,没过多少日子,又会垂头丧气给她打电话说失败了,让她不要宣扬出去,听多了“狼来了”,贝贝有时像听的是别人的事。她其实内心深处比谁都希望弟弟可以成功,那样父母就美梦成真了,不然不知道他们还要做那个所谓的发财梦到什么时候。贝贝也给弟弟打过很多电话,每次弟弟在电话里都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可是一掉头又重复着老故事,贝贝真的希望他们可以换个剧本,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雨后的下午,贝贝又接到了张梅的电话,电话里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之情,肖凯谈了女朋友两个人要结婚了。想到弟弟也要走进婚姻殿堂,那时也应当懂事了吧,毕竟结婚后就有家庭责任了。婚后没几天弟媳就撺掇小凯在房产证加上了她的名字(房子是父母买的,反正最后还是给儿子,所以当时就写了儿子一个人名字),三个月不到,说和老年人有代沟,委婉劝说父母回老家生活。一边是父母,一边是新婚妻子,肖凯夹杂中间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当母亲哭着和贝贝述说时,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她劝说父母要么就搬来和他们一起生活,可父母不肯,有儿子,却和女儿过,哪还不被别人议论死。劝他们会老家住一段日子,他们要面子也不同意,就这样和弟弟弟媳过着摔摔打打的日子,天天和贝贝抱怨媳妇对他们种种不好。贝贝实在看不下去,回家和弟弟他们谈了父母的养老问题,弟弟吞吞吐吐不知所云,弟媳说要么你就把父母接走,要么就不要插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和他们讲不了道理,父母又如此固执,贝贝很是头疼。

看着日渐衰老的父母,贝贝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一边忧心他们的处境,一边想他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要不是父母一味溺爱纵容弟弟肖凯,让他变得如此自私冷漠,他们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这一切的种种都是自己酿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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