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年,脑中浮现的画面是欢欣的。街上热热闹闹,人家忙忙碌碌,好惬意。
到处散发着香香的、甜甜的味道。我的年有属于我的味道。
肉圆,母爱的味道
小时候,我们都数着日子盼年,年前准备年货,买新衣裳等。而我最喜欢的是母亲炸糯米拌的肉圆。
炸肉圆要花一天的时间。一大早,母亲便上街买上肉,回家洗净,切成肉片。再准备一些葱和生姜切碎。母亲将这些放在砧板上剁。伴随着“咚咚咚……″刀落砧板的声音,食材成了糊糊。生姜的黄,大葱的绿拌在一起,香味儿扑鼻而来。之后,母亲在灶锅上煮起了糯米饭。
吃完午饭,母亲便将肉糊和凉过的糯米饭放在一个盆里,再打二十几个鸡蛋,撒上盐搅拌,食材准备就全部结束,等待下油锅炸。母亲把油倒进锅里,灶膛里架起了年前准备好的烧火木材。当油烧到七分热时,她用左手将糊糊抓起,向虎口出一挤,右手轻轻一捏,一个鸡蛋一般大小的圆圆,就放进了油锅里。她两三秒就能挤一个,动作非常娴熟,很快锅里就放满了圆圆。过一会儿,锅里就会“咕咚、咕咚……"冒油泡,圆圆炸结实一些了,就可以用漏勺推一推。不一会儿最先放进去的圆圆表面红亮亮的。母亲会说:“肉圆老了,这些能吃了,快来尝尝,看看是咸还是淡?”围在厨房里的我们早已垂涎三尺,迫不及待地用手各拿一个烫烫的肉圆,一手捏烫得不行了,立刻换另一只手捏着。肉圆在两手之间换来换去,嘴巴还不停地冲着肉圆“呼呼”地吹着。稍微凉了一点儿,就咧着嘴一咬。“嗯,不咸不淡,真好吃!”谁先吃到,就会评价一下。其实从我记事起,我从不记得哪次真的是咸了或淡了。母亲放的盐总是刚刚好。糯米肉圆圆,我在小学时一次性可以吃上十一二个。后来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每年吃的个数会逐渐减少,但每次炸肉圆,我们依旧会在厨房里等待肉圆出锅,尝炸出的第一口味道。成家后,婆家也炸肉圆,是纯肉的,没有糯米和鸡蛋,我是怎么也吃不惯的。母亲每年都会多炸些糯米肉圆分给我。糯米的香软,鸡蛋液的金黄才是我想要的年味,那是母亲爱的味道。
香火,希望的味道。
在我生活的小乡镇过年,各家各户都会烧香磕头。父亲在家里中堂的条台上供着一个香炉。过年时,香炉的周围摆上一些贡品,在香炉里点上一柱香。除夕晚上,父亲会让我们姐弟三人来到堂屋,让我们面向北面,对着香炉磕头。我们磕头时,父亲嘴里念叨着:“菩萨、祖先们保佑我大女儿来年考中。”“保佑我二女儿学习成绩一天比一天好。”“保佑我儿子身体健康,长大成为有学问的人。”……父亲的希望,也算实现了。我们村里只有两家孩子都上了大学,我家就是其中之一。这与父母年复一年的期盼息息相关。当我们都学业有所小成后,除夕有时不在家。成家后,只有弟弟陪父母过除夕,父母依旧烧着香。这几年还在庭院正对着中堂的方向,摆上了一个1米多高的斗香。他们仍然会磕头作揖,还会说:“感谢祖先保佑,希望儿女日子越来越好,祖国越来越强大……”
团聚,家的味道。
成家后,我们姐弟三各奔东西。平时上班,不是他忙,就是你忙,能一起回老家聚在一起的机会很少。父母就三家轮番走走、住住。一年里,他们最盼望的还是过年。因为我们可以集体休假。春节我最牵挂的就是回娘家。年前,母亲早已准备好吃的,铺好被褥,就等我家和姐姐家回去。“出发了吗?”“到哪里了?”……父亲的电话一遍遍打着。“老王(父亲对母亲的称谓),快来接宝宝。”早已站在路边翘首等待的父亲看到我们的车远远到了,就会冲着庭院高兴地喊母亲(老家紧挨着路边,停了车下了坡便是家)。正张罗饭菜的母亲在围裙上抺了抺自己的手,向路边小跑过来。车停边了,父母接过我们手上的行李,抱起我们的娃娃,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年味,是母亲一桌子的美食;是父亲浓厚的期盼;是一家人的团聚;是所有中华儿女感受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