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期处在一个语言暴力的家庭环境,妈妈的谩骂,侮辱常常使我的心感到疼痛,十几年来,一年比一年严重,爸爸也经常发脾气,他们两个人很难好。我常常崩溃,有时控制不住心里的暴虐会去回击,有时把妈妈对我的怨恨发到我爸爸身上,发完脾气又后悔了。
我厌恶这里,无止尽的厌恶,一年比一年厌恶。
我几乎快成了妈妈的一只狗,她开心,就稍微温柔点,我也能为这短暂的宁静喘口气,她若不开心,她一天发怒的次数太多了,她太爱挑错了,她恶毒的语言变成一把刀,一刀一刀的扎在我的心口。比如,她说:你去做妓女吧。下一秒会说:快点过来帮我按摩脖子。我用沉默拒绝,她大骂我黑心肠,倒了八辈子霉摊上我和我姐这样的女儿,我姐还好,她比较爱使唤我多一些。粗俗难听的语言从她口中吐出是我最难受的时候,为了减少这种难受,我常常很听话,比他们乖巧得多,所以我的怒气压抑着,有时会一下子爆发,有时会爆发很多次。
她的痛是她的痛,她骂我不体谅她的病,那我的痛呢?她想别人体谅她,能不能体谅我,我的所有解释和道理,无法入她的耳朵,妈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我有时做梦,会梦到一颗心,一颗千疮百孔的心,里面的血液一点点流淌下来,尽管如此,还是有刀在戳它,有时是一把刀在戳,有时是两把刀一起戳,我拼命帮它捂住那些伤口,迫不得已,我只好在心外面筑起一道坚固的城墙,好不被让人看到它的狼狈。
我渴望自由,我常常害怕,我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自由,哪怕经济上,身体上自由了,哪怕我不在家了,我还是会因为想起他们而感到心口发疼,还有无尽的畏惧。亲近之人的语言暴力带来的阴影,真的能抹灭吗?